第85章 步摇缠发,夫人痛呼(1/2)

车刚停稳,简凝就推开车门下了车。风把她的旗袍下摆掀起来一角,她没管,只把手里的包攥得更紧。萧砚跟在后面,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稳。

西厢房的灯还亮着。

陈伯站在门口,见他们回来,低声道:“沈夫人来了,在厅里等了一个多时辰。”

萧砚眉头一动,“她说为什么事?”

“没说。”陈伯顿了顿,“但她带了两个婆子,像是来拿人的。”

简凝冷笑一声,“拿人?她倒是想得美。”

她径直往正厅走,高跟鞋敲在青砖上,声音清脆。萧砚没拦她,只落后半步跟着。

厅内烛火微晃。

沈夫人坐在主位,一身绛紫旗袍,头上的步摇垂着细链,却一动不动,像是连呼吸都压着。她看见简凝进来,眼神闪了一下,随即冷下来。

“你还敢回来。”她说。

“这是萧家。”简凝站定,“不是你说了算的地方。”

“你毁了柔儿。”沈夫人的声音低下去,“她现在躺在医院,嘴歪眼斜,话都说不清。医生说是急怒攻心,脑血冲上了头。”

“那是她自找的。”简凝走近几步,“她拿剪刀捅我,差点要我的命。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教女无方。”

沈夫人猛地站起,步摇终于晃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声。“你少在这里装清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干了什么?勾结谢云启,害死我丈夫,现在又逼死我女儿!”

“你丈夫怎么死的,你自己最清楚。”简凝盯着她,“他发现你调包孩子的事,要揭发你,你就让人在他药里下了毒。那瓶安神丸,是你亲手递过去的吧?”

沈夫人的手抖了一下。

“我没有。”

“有没有,等警方查完自然知道。”简凝从包里抽出一张纸,“这是银行记录,你名下的海外账户上周转走了三百万,资金来源是谢云启生前控制的空壳公司。你和他勾结多年,帮他洗钱,也帮自己留后路。”

沈夫人脸色变了,“你……你哪来的这些东西?”

“你说呢?”简凝把纸拍在桌上,“你当年把我扔进乡下,以为我活不过十岁。可我活下来了,还一步步爬回来。你现在怕了?晚了。”

沈夫人突然笑了,“你以为你是真千金,就能堂堂正正做人?你知道你亲生父亲是怎么对你的吗?他嫌你克母,出生三天就想把你扔进井里。是我求了三天三夜,才让他留下你。”

简凝愣住。

“你母亲难产死了,他觉得是你带来的灾。你脖子上那道疤,不是烫的,是被他用绳子勒的,想掐死你。”

简凝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后来奶娘看你可怜,主动提出调包,把你换出去,让自己的女儿享福。我是心疼你,才默许了这事。你不该恨我,该恨的是这个世道,是那些男人!”

简凝摇头,“你在胡说。”

“我胡说?”沈夫人冷笑,“那你去查族谱,去问老祠堂的守门人。你生辰八字压根不在沈家玉牒上,你是七月半鬼节那天生的,按规矩,这种孩子不能养在家里。”

简凝后退一步。

萧砚上前,挡在她身前,“这些话,留着跟警察说。”

沈夫人看他一眼,“你也要护着她?她身上流的血,根本不配进萧家门。”

“够了。”萧砚声音不高,但很冷,“你现在唯一能做的,是交代所有事。否则明天头条就是‘沈家主母涉谋杀亲夫、勾结权贵洗钱’。”

沈夫人咬牙,“你们别逼我。”

“是你一直在逼我们。”简凝开口,“我回沈家那天,你就让人往我茶里下药。我去祠堂烧香,你让嬷嬷绊我摔下台阶。我在街上走,总有车冲我撞过来。你当我不知道?”

“我只是想让你离开!”沈夫人突然提高声音,“我可以给你钱,给你房子,让你远走高飞。只要你不再回来,不再搅乱这个家!”

“这个家?”简凝笑出声,“你霸占了二十年,现在跟我说这是‘家’?你对得起我爹吗?对得起沈家列祖列宗吗?”

“我为了这个家付出多少!”沈夫人猛地站起来,步摇剧烈晃动,细链缠上了她的发丝。她伸手去扯,却越缠越紧,最后竟拉得头皮生疼,痛呼出声。

“啊——”

她用力一拽,几缕头发连根拔起,眼泪瞬间涌上来。

简凝看着她,没动。

沈夫人喘着气,手指还在抖,“你们……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柔儿疯了,老爷死了,我现在也没了脸面。可你们也好不到哪去。萧砚,你以为你干净?你萧家的银子,哪一两不是从百姓嘴里抠出来的?你父亲强占民田,逼死三条人命,你记得吗?”

萧砚神色不变,“那是我父亲的事。”

“可你是他儿子!”她嘶喊,“你们这些人,生来就踩在别人头上。简凝,你以为你苦?这世上苦的人多了,凭什么你就能翻身?凭什么你就要踩着别人往上爬?”

简凝静静看着她,“因为我爬出来了。而你,只能跪着求我放过你。”

“我不求!”沈夫人突然扑过来,伸手抓向简凝的脸。

萧砚侧身一挡,她指甲划过他的袖口,布料裂开一道口子。

陈伯立刻上前架住她。

沈夫人挣扎着,步摇彻底散了,珠链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发髻也松了,一边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她瞪着眼,嘴唇发紫。

“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后悔今天做的事。”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简凝转身,“明天报社见。”

她往外走,萧砚跟上。

走到院中,风更大了。

简凝忽然停下,“她说的……我生父想杀我,是真的吗?”

萧砚沉默片刻,“我会查。”

“我不想听假话。”

“那就等真相出来再说。”

她点头,继续往前走。

回到西厢,她坐在梳妆台前,取下发间的白山茶,又摘下珍珠项链。镜子里的她脸色有些白,但眼神没乱。

她拉开抽屉,拿出那份残缺的亲子鉴定报告。

边缘烧焦了,内容只剩一半。姓名栏还能看清:简凝,女,出生日期一九一六年七月十五日。

她盯着那个日子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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