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泪痣沾灰，柔女露馅（2/2）

“现在。”他说，“把东西给我。”

编辑咬牙，起身走到柜子前，抽出一份文件袋。

萧砚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是加密电文的原始码表，还有一份手写解码笔记。

他合上袋子，塞进怀里。

就在这时，走廊灯灭了。

整层楼陷入黑暗。

萧砚立刻后退，靠住墙边。他听到编辑惊呼，接着是桌椅碰撞的声音。

楼下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踩在楼梯上。

很慢，但很稳。

他知道是谁。

谢云启没有开灯，也没有喊话。他一步步走上楼，皮鞋敲在水泥台阶上，发出清晰的响声。

萧砚摸出火柴盒，捏了一根在手里。

脚步声停在门口。

门外的人没进来。

“你拿到了？”谢云启的声音响起。

萧砚没答。

“我知道你会来。”谢云启说，“所以我没拦。我想看看，你能走多远。”

萧砚依旧沉默。

“你以为你赢了？”谢云启笑了，“可你忘了，报社不是终点。名单可以登报，但真相能不能活过三天，还得看谁掌权。”

他停顿了一下。

“我已经控制了印刷厂。”他说，“你手里的稿子，明天只会出现在五百份试印本上。真正的报纸，会登载‘萧氏勾结外敌，密谋叛国’的通缉令。”

萧砚终于开口：“那你为什么要让我拿？”

“因为我想让你尝尝希望落空的滋味。”谢云启说，“就像我当年一样。我哥战死那天，我也以为我能救他。我冲进火场，抱着他的尸体哭了一夜。可第二天，朝廷说他是叛将，把他名字从英烈碑上抹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门框投下一道影。

“所以我不在乎你登不登报。”他说，“我在乎的是，你明早醒来，发现所有人都在骂你，连简凝都躲着你，而你什么都做不了。”

萧砚听着，忽然动了。

他划燃火柴，火光一闪，照亮门口。

谢云启站在那儿，脸上没有笑，也没有怒。他的眼睛很亮，像是烧着什么东西。

火光映在他脸上，只照了一瞬。

火柴熄灭。

黑暗重新吞没一切。

萧砚的声音在黑里响起：“那你一定很失望。”

谢云启皱眉。

“因为我从来就没指望过公道。”萧砚说，“我要的，从来就不是登报。”

他抬起手，手机屏幕亮起。

屏幕上是一条已发送的消息，接收人是十八个不同城市的通讯站，内容是一串数字编码。

发送时间：三十秒前。

谢云启猛地扑上来。

萧砚侧身躲开，但对方力气太大，撞得他后背撞上桌角。他忍着痛，迅速往后退。

谢云启冲到窗边，低头看街面。

几辆摩托车正从不同方向驶向报社，车上的人穿着便衣，但腰间鼓起，明显带着枪。

他们是冲着报社来的。

也是冲着他来的。

谢云启回过头，盯着萧砚。

“你早就发出去了？”他问。

“不是早就。”萧砚说，“是现在。”

他举起手机，又按下一键。

“第二批，三分钟后发送。”

谢云启站着不动。

他忽然笑了。

“好。”他说，“很好。”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比来时更快。

萧砚没拦。

他知道谢云启不会就这么认输。

但他也知道，这一局，他已经破了。

编辑在角落里发抖：“他……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

“不会。”萧砚说，“他们要的是消息源头。现在消息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走到窗边，看了眼街面。

摩托车陆续停下，有人开始往楼里冲。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摸了摸左耳。

碎发下的伤疤还在疼。

远处，天边有一点微光。

快亮了。

他转身走向安全通道。

刚握住门把手，手机又震了一下。

新消息。

是简凝：**她去你家了。**

萧砚动作一顿。

他立刻拨回去，没人接。

他冲下楼，推开后门。

冷风扑面。

他翻身上摩托，拧动油门。

车子冲进街道时，第一缕阳光正爬上屋檐。

他骑得很快，风刮在脸上。

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简柔，不该出现在萧宅。

尤其是，带着泪痣上的灰，敲开他妹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