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暗流之名(1/2)

护国禅林的宁静,并未能完全隔绝外界的风雨。释武尊虽对外称静养,谢绝多数访客,但总有些消息,会透过玄净或其他前来探视的、如刘义虎这般亲近的将领,隐隐约约地传入这方小院。

凌风对北疆军情延误一事的震怒与彻查的决心,早已非秘密。朝堂之上,因“核查司”的成立而风声鹤唳,尤其是与兵部、驿传系统关联密切的官员,更是人人自危。崔琰的铁面无情是出了名的,没有人怀疑他会因任何人的情面而手软。

这日,玄净从寺外采买些日常用物归来,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伺候释武尊用完药,犹豫片刻,还是低声禀报道:“师尊,今日在外间,听得一些闲言碎语。”

释武尊正闭目调息,闻言并未睁眼,只是指尖的佛珠微微停顿:“何事?”

“说是……崔御史查案,似乎……似乎遇到了些阻力。”玄净斟酌着用词,“有人在暗中散布消息,说北疆之事,乃是边将轻敌冒进,疏于防范所致,军情延误虽有,但并非主因……甚至,还有人隐隐将矛头,指向……指向师尊您,说若非月狼城过早失陷,也不至于让铁山堡独木难支,酿成如此大祸……”

这话语极其恶毒,意在混淆视听,将水搅浑,将部分责任转嫁到已然殉国的释景文和如今重伤退隐的释武尊身上。

释武尊捻动佛珠的手指重新恢复规律,脸上无喜无悲,仿佛听到的只是清风过耳。他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玄净一愣,下意识地接道:“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这是寺中古籍记载的寒山问拾得之语,他自幼便听师尊讲过。

释武尊微微颔首,不再言语。他的沉默,并非懦弱,而是一种基于强大内心和透彻认知的漠然。他亲身经历了北疆的血战,比任何人都清楚真相如何。那些宵小之辈的污蔑,在他听来,如同虫豸嗡鸣,不值一哂。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数日后的一个黄昏,刘义虎再次来访,这次他的脸色比上次更加严肃。屏退左右后,他甚至在禅房内外仔细探查了一番,确认无人窥听,这才压低了声音对释武尊道:

“将军,崔大人那边,有眉目了!”

释武尊抬了抬眼,示意他继续说。

“核查司顺着那几个‘意外’身亡的驿丞和兵部主事的线往下查,发现了一条暗线。”刘义虎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他们生前,都曾与一个代号为‘灰隼’的人,有过或明或暗的接触!”

“灰隼?”释武尊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代号,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这个名字,带着一种阴鸷与不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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