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宫阙血色（1/2）

永定段城墙的缺口，如同在堤坝上撕开了一道裂口，北疆军的怒潮汹涌而入，迅速蔓延至天朔城西区的街巷。战斗从城墙攻防瞬间转变为更加残酷、混乱的巷战。海寇留守部队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且兵力因张魁南下而有所分散，但能跟随张魁占据神京的，多是凶悍亡命之徒，最初的慌乱过后，在一些大小头目的组织下，开始依托熟悉的街巷、府库、乃至民宅，进行顽强的抵抗。

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坊门，都在激烈争夺。箭矢从屋顶窗隙射出，燃烧的横木从巷口滚落，双方士卒在狭窄的空间内贴身肉搏，刀刀见血，惨叫与怒吼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顺着街边的排水沟汩汩流淌。

凌风亲率中军主力入城后，并未过多纠缠于清剿零星抵抗，他的目标明确而坚定——伪皇宫，张魁！他分派“赤眉”率领一部精锐，沿主干道向皇宫方向猛插，自己则与裴勇仁合兵一处，清扫通往皇宫的主要障碍，如同一柄锋利的尖刀，直刺敌人心脏。

“不要恋战！向前！目标皇宫！”凌风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依旧清晰，蟠龙金枪所指，北疆将士无不奋勇争先。他们以严密的阵型向前推进，弓弩手压制两侧屋顶的敌人，刀盾兵在前开路，长枪兵紧随其后，将敢于拦路的海寇尽数刺倒。

然而，越靠近皇宫，抵抗便越是激烈。这里显然是海寇核心区域，驻守着张魁最信任的亲卫部队。他们利用皇宫外围的高墙和坚固的府邸，设立了数道防线，箭如雨下，甚至动用了少量床弩，给北疆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大王！前方阻力太大！贺屠那厮的弟弟贺腾，带着千余死士，据守前面的司礼监衙门，凭借强弓硬弩，我军几次冲锋都被打退！”一名浑身是血的校尉踉跄跑来禀报。

凌风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一座颇为宏伟的官署建筑群，门墙高大，窗口和屋顶布满了弓弩手，箭矢如同泼水般射出，封锁了通往皇宫的必经之路。北疆军的尸体在衙门前的空地上已堆积了一层。

“贺腾？”凌风眼神一冷，“找死！”

他观察了一下地形，司礼监衙门两侧是高大的民居，街道狭窄，不利于大军展开。

“裴勇仁！”

“末将在！”

“你带一队人，从右侧民居破墙穿行，吸引敌军注意力！狗娃，孙疤脸！”

“在！”两人应声而出，虽伤痕累累，但战意不减。

“你二人率斥候精锐，攀上左侧屋顶，解决掉上面的弓手！”

“得令！”

“其余人，随我准备正面强攻！云娜，调集所有随军弓弩，进行三轮覆盖抛射，压制敌军火力！”

命令迅速执行。裴勇仁带人猛攻右侧，制造出巨大的动静，果然吸引了衙门内守军的大部分火力。与此同时，狗娃、孙疤脸如同灵猿般，借助飞爪绳索，悄无声息地攀上左侧屋顶，短弩连发，刀光闪动，将上面的海寇弓手一个个清除。

就在守军注意力被左右牵制，出现一丝混乱的刹那，北疆军阵后的弓弩手齐齐放箭，黑压压的箭矢如同乌云般掠空而过，勐地扎进司礼监衙门的门窗和院落之中，里面顿时传来一片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