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巷血（1/2）

拂晓前的黑暗，浓重如墨，却无法吞噬铁山堡内城燃烧的火光。南城墙的烈焰虽已渐熄，只余下缕缕青烟和冲天的焦糊味，但更残酷的战斗，已然转移至内城的街巷之间。

退守内城的北疆守军，数量已不足五千，且大多带伤，疲惫到了极点。但他们依托着熟悉的街垒、屋舍、每一处拐角，构建起了层层叠叠的防御工事。这里，是他们的家，是他们最后的阵地，退无可退。

凌风将指挥部设在了原王宫附近的一座坚固石堡内，这里也是通往王宫和最后核心区域的咽喉。他卸下了破损的王袍外甲，只着一身暗色劲装，蟠龙金枪矗立身侧，枪身上的血槽早已被暗红的血痂填满。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历经血火淬炼后的沉静。

“各部汇报情况。”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稳定。

云娜迅速将汇总的情报呈上，她眼眶深陷，但眼神依旧锐利：“大王，刘义虎将军左臂骨折，已简单固定，仍坚持在一线。闫紫灵将军内腑受震，需要休养，但她不肯下火线。狗娃和孙疤脸带领还能动的斥候，分散在各处高点，负责狙杀敌军军官和传令兵。陈平、裴勇仁、裴勇信等将领各自守住一条街巷，情况……都很艰难。”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百姓……已按计划疏散至王宫地下秘道和几个预设的避难所，但物资有限，撑不了几天。而且，万一城破……”

凌风抬手，阻止了她后面的话。“没有万一。”他目光扫过石堡外影影绰绰的街道，“告诉将士们，我们每多守一刻，南方的变数就多一分可能。李全忠将军的旧部，正在赶来。而我们，要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这里，耗尽联军的最后一分气力！”

话音刚落，外面骤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和撞击声！联军的总攻，开始了！

这一次，联军显然调整了战术。他们不再进行无差别的人海冲锋，而是以重甲步兵持大盾在前，掩护着工兵和手持重斧、铁锤的破障兵，稳步推进，逐一清理街垒，摧毁守军依托的房屋。同时，弓弩手占据制高点，进行精准的压制射击。

冲在最前面的，依旧是万震廷和他的屠龙卫！尽管经过一夜苦战折损不小，但剩余的屠龙卫依旧是联军最锋利的尖刀。万震廷换了一副备用的金丝明光甲，屠龙戟寒光闪闪，一马当先，遇垒破垒，遇屋毁屋，勇不可当！

“挡住他！”负责第一条主要街巷防御的陈平，怒吼着率领亲卫迎上。他深知自己绝非万震廷对手，但此刻，唯有以命相搏，拖延时间！

长刀与屠龙戟碰撞，只一合，陈平便感到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虎口崩裂，长刀脱手飞出！万震廷戟随人走，一个横扫，便将陈平身边两名亲卫拦腰斩断！陈平本人也被戟杆余势扫中胸口，吐血倒飞，撞塌了一面土墙，被废墟掩埋，生死不知。

“陈将军！”周围守军目眦欲裂，却无法阻止万震廷推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