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西线烽起（1/2）

黑风隘口的烽烟尚未散尽，西边的落鹰峡谷，也已嗅到了战争的气息。

与陈霸权那雷霆万钧、直来直去的压迫感不同，西线的压力，更像是一张逐渐收紧的、无声的网。

雄州节度使钱程远，并未急于进军。他麾下的飞箭营与火铳营，是宝贵的远程打击力量，绝不会轻易投入险地。大军抵达落鹰峡谷外围后，他便下令依山傍水，扎下坚固营寨，营垒层层叠叠，哨塔林立，防卫森严。每日，只派出大量精锐斥候，如同幽灵般潜入峡谷，探查路径、测量距离、寻找可能的伏击点和迂回小道。

耀州节度使赵守山的老营，则驻扎在更后方一些，与钱程远部互为犄角。赵守山本人深居简出，极少露面，但三万大军带来的沉重压力，却无时无刻不弥漫在空气之中。他的勇虎营和雄狮营并未大规模前出，反而在后方操练不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种沉静，比狂猛的进攻更让人心悸。

闫紫灵与金耀灿的压力巨大。他们率领的部队，主要任务是迟滞、袭扰，而非正面决战。但面对如此谨慎、且拥有超远射程优势的敌人，传统的伏击手段效果大打折扣。

“钱程远的斥候很厉害，”一处隐蔽在山林中的前沿指挥所里，闫紫灵指着摊开的地图，眉头紧锁，“我们布置的三处陷阱，有两处被他们识破，只造成了轻微伤亡。他们似乎在绘制极其精准的地图。”

金耀灿擦拭着他的强弓，沉声道：“更麻烦的是他们的射程。我们的弓弩，在峡谷中对射，占不到任何便宜。若让其火铳营推进到有效射程，依托盾牌结阵齐射，我们的工事很难抵挡。”

正商议间，一名哨探气喘吁吁地奔来：“报！将军！敌军……敌军前锋约千人，已进入落鹰峡中段‘一线天’区域，看旗号是飞箭营的人，并未携带大量盾牌！”

闫紫灵与金耀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断。这是一个机会！吃掉这支过于深入的前锋，狠狠打击一下钱程远的嚣张气焰！

“传令！第一、第二伏击队准备！”闫紫灵霍然起身，眼中寒光一闪，“金将军，你带弓弩手占据两侧制高点，封锁他们的退路！我带人从正面压上去！”

“小心！”金耀灿叮嘱道。

很快，命令传达下去。北疆的山地精锐如同灵猫般在嶙峋的怪石和茂密的灌木中穿行，迅速进入预设阵地。金耀灿率领的弓弩手也悄无声息地攀上峡谷两侧相对平缓的山坡，张弓搭箭，瞄准了下方的狭窄通道。

那支飞箭营的前锋，显然对自己的箭术极为自信，队形不算特别紧密，正小心翼翼地沿着谷底道路前进。他们穿着轻便的皮甲，背负长弓，箭壶饱满，确实是精锐的模样。

眼看敌军大半已进入伏击圈，闫紫灵猛地一挥手中令旗！

“杀！”

刹那间，峡谷两侧杀声四起！滚木礌石轰然砸落，虽然未能直接命中多少，却成功地将敌军队伍截断、搅乱！

“放箭！”金耀灿在高处厉声喝道。

嗡——！一片密集的箭雨从两侧山坡倾泻而下，覆盖向谷底的飞箭营士兵。如此近的距离，又是居高临下，顿时射得敌军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