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到达最后战场（2/2）

但他现在根本没有力量进行净化。

他尝试着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雷光，小心翼翼地点向星枢球体表面一处尚未被完全污染的区域，试图感知其内部状况。

就在他指尖触及冰冷金属的刹那——

嗡！

星枢球体猛地一震！那三颗原本黯淡无光的幽蓝眼珠，骤然亮起！但不再是之前的理性蓝光，而是充满了混乱、暴虐、贪婪的猩红光芒！

“嘶——！”一声完全不似电子音的、扭曲尖锐的嘶鸣从球体内发出！

一条被污染成灰黑色的金属触手如同毒鞭般骤然弹起，带着污秽的能量，狠狠抽向雷宇的手腕！

雷宇脸色一变，急忙缩手后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那触手抽打在空处，发出一声脆响，其上附着的污秽能量让空气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星枢的球体摇摇晃晃地悬浮起来，三只猩红的眼珠死死锁定雷宇，充满了原始的攻击欲望！它显然已经被污染侵蚀，核心指令发生了可怕的畸变！

“星枢！清醒过来！”雷宇低喝，试图唤醒它残存的意识。

回应他的，是另外两条被污染的触手如同毒蛇般刺来，直取他的双眼和心脏！速度快得惊人！

雷宇伤势未愈，动作迟缓，眼看就要被刺中！

就在这时！

“锢！”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低喝从旁边响起。

数道幽蓝色的星光锁链凭空浮现，精准地缠绕在那三条污染的触手之上，虽然无法完全禁锢其动作，却让它们猛地一滞！

是九幽彩灵！她不知何时也已苏醒，强撑着半坐而起，脸色苍白，单手维持着星辰印诀，额前星角光点微弱地闪烁着，显然刚才那一下已是她此刻的极限。

得到这片刻的喘息，雷宇急忙后撤，与那被污染的星枢拉开距离。

星枢的三只猩红眼珠转动，似乎判断出九幽彩灵更具威胁，三条被禁锢的触手猛地挣扎，竟强行崩碎了星光锁链，调转方向，如同三根毒矛，狠狠刺向九幽彩灵！

“小心！”雷宇惊呼，却无力阻止！

九幽彩灵幽紫的星眸中闪过一丝冷冽，她并没有躲闪，而是猛地抬手一招！

静静躺在她身旁的那柄古神凿，仿佛受到召唤，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瞬间化作一道暗蓝色的流光，后发先至，挡在了她的身前！

凿身之上，那九枚星辰雷纹微微一亮！

嗤！

三条污染触手狠狠刺在古神凿那看似钝拙的矛身之上！

没有想象中的撞击声。

那三条蕴含着污秽能量的触手，在接触到古神凿的刹那，就如同遇到了克星，其上的漆黑能量瞬间如同沸汤泼雪般消散瓦解！连带着那金属触手本身，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灵性，变得灰败脆弱，随后在一阵微风中，寸寸断裂，化为齑粉飘散！

古神凿的破灭法则，对于这种层级的污染能量，有着绝对的克制！

星枢的球体猛地一颤，仿佛受到了反噬，悬浮的高度都降低了几分，三只猩红的眼珠中闪过一丝本能的畏惧，暂时停止了攻击，只是死死地盯着古神凿，发出威胁性的低沉的“嗡嗡”声。

洞穴内的气氛再次僵持下来。

雷宇稍稍松了口气，快步退到九幽彩灵身边，警惕地看着那被污染的星枢。

“它…被污染得很深。”九幽彩灵声音虚弱，看着星枢那狰狞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痛惜，“核心逻辑恐怕已被扭曲，想要净化…极难。”

雷宇脸色凝重地点点头。星枢本身材质特殊，实力不弱，如今被污染，反而成了一个巨大的隐患。以其对遗迹的熟悉和计算能力，若一心与他们为敌，麻烦极大。

“或许…可以尝试强行镇压，然后慢慢寻找净化之法。”雷宇沉吟道，目光看向九幽彩灵手中的古神凿。眼下唯有这件神物能克制被污染的星枢。

九幽彩灵微微颔首，握紧了古神凿。虽然她状态极差，但古神凿与她心意相通，发挥部分威能或许可以做到。

就在两人准备动手，强行镇压星枢之时——

那一直悬浮着、发出威胁性嗡鸣的星枢，其三只猩红的眼珠忽然闪烁了几下，那充满暴虐混乱的光芒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极不稳定的闪烁，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其内部激烈冲突！

紧接着，一个断断续续、扭曲失真、仿佛卡顿般的电子音，艰难地从球体内挤了出来：

“…核…心…数…据…库…备…份…” “…权…限…覆…写…” “…执…行…最…终…清…理…协…议…”

话音未落，星枢球体内部猛地传出一连串密集的、如同电路过载烧毁般的“噼啪”声！其表面那些蔓延的漆黑污染纹路骤然亮起刺目的猩红光芒，仿佛要彻底引爆整个球体！

它竟然在试图启动自毁程序！以彻底清除自身的污染，避免危害到雷宇他们！

“星枢！不要！”雷宇和九幽彩灵同时惊呼！

但已然来不及！

就在那自毁程序即将彻底爆发的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星枢球体最核心处，一点极其微弱、却纯正无比的暗紫色雷光，猛地亮起！那雷光之中，隐隐浮现出一个极其复杂的、由雷霆符文构成的微型烙印！

正是之前雷宇与其建立血脉链接时，留下的那道最高权限印记！

这印记平时深藏不显，此刻在星枢启动最终自毁协议、核心防御最薄弱的刹那，被激发了出来！

暗紫雷光出现的瞬间，便与那些狂暴的猩红污染能量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滋啦——！！！

刺耳的电流爆鸣声中，星枢球体剧烈震颤，表面光芒疯狂乱闪，猩红与暗紫交替占据上风！

这场发生在它核心处的激烈对抗，显然超出了它残破躯体的负荷！

最终！

砰！砰！砰！

三声沉闷的爆裂声响起！

星枢球体表面那三颗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眼珠，竟承受不住这内外交攻的能量冲突，接连爆裂开来，化为三团焦黑的碎屑！

随着眼珠的爆裂，球体内那狂暴的能量冲突仿佛失去了宣泄口，骤然平息下去。表面那些漆黑的污染纹路迅速黯淡、消退，虽然并未完全消失，却仿佛失去了活性，变成了冰冷的死物。

星枢的球体失去了所有光芒，“哐当”一声，再次砸落在地，彻底一动不动了。

这一次，它是真的沉寂了。

核心意识在方才的冲突中大概率已彻底消散，或者说，与那污染能量同归于尽。留下的，只是一具破损严重、部分区域仍残留着污染痕迹的金属空壳。

洞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雷宇和九幽彩灵怔怔地看着那具失去眼珠、彻底沉寂的球体，心情复杂难言。

星枢，这个来自万古之前、刚刚苏醒不久、给予了他们巨大帮助的雷府构装体，就以这样一种决绝而惨烈的方式，走向了终结。

它最终守住了自己的底层指令，未让污染吞噬自身危害雷神血脉。

沉默良久，雷宇缓缓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星枢的残骸，确认其再无任何能量反应和意识波动，才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将这具残骸小心地收入一枚空的储物戒中。无论未来能否找到修复甚至净化它的方法，此刻，他都应该带走它。

做完这一切，极度的疲惫感再次如同潮水般涌来。伤势远未恢复，方才的情绪波动更是雪上加霜。

他回到九幽彩灵身边，靠着她坐下，两人相顾无言，都在默默运转功法，吸收着神碑玉牌和雷晶的能量，争分夺秒地恢复着。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不知又过了多久，雷宇忽然睁开双眼，看向洞穴深处那片之前被星枢标注为“三号备用通道”的黑暗裂缝。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他声音沙哑地开口，“那怪物虽然被放逐，但谁也不能保证它不会找到回来的方法。此地不宜久留。”

九幽彩灵也缓缓睁开眼，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那幽深的通道：“这条通道…通向何处？”

“星枢之前提到，可能通往一处相对安全的‘缓冲区’，或许是当年雷府撤离时使用的秘密路径。”雷宇回忆着星枢提供的信息，挣扎着站起身，“无论如何，总比留在这里安全。”

他伸出手。

九幽彩灵看着他伸出的手，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借着他的力量站起身。她的身体依旧虚弱，但握着古神凿的手却很稳。

两人收拾好一切，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经历了生死大战的洞穴，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那条未知的、幽深向下的备用通道之中。

通道蜿蜒曲折，一路向下，似乎没有尽头。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气息，但并无太多危险的能量波动。

两人互相搀扶，默不作声地前行，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恢复着力量。

终于，在漫长的跋涉后，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更加广阔的地下空间。

而当他们走出通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即便是经历了连番大战、心神早已磨砺得极其坚韧的两人，也不由得再次露出了震撼之色。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安全据点。

而是一片…无比壮观的废墟！

一座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青铜巨门，倒塌在地，断裂成数截，上面布满了玄奥的符文和恐怖的爪痕。巨门之后，是无数坍塌的宫殿、断裂的廊桥、干涸的池沼…以及，随处可见的、各种形态的、早已失去光泽的庞大骸骨！

这些骸骨有的类似人形，却更加高大，骨骼呈现出玉质或金属光泽；有的则是巨大的飞禽或走兽形态，残存的鳞甲羽翼依旧散发着惊人的威压；更有许多奇形怪状、根本无法辨认种族的巨大骨架，散落在废墟之中。

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苍凉、悲壮、而又死寂的气息。这里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坟场，埋葬着一个辉煌时代的终结。

空气中，残留着各种属性的能量气息，虽然微弱，却依旧能感受到其曾经的强大。雷霆、星辰、烈焰、玄冰…以及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域外邪魔污染的死寂气息。

“这里…是何处？”九幽彩灵轻声问道，握着古神凿的手微微收紧。

雷宇目光扫过那些巨大的骸骨和倒塌的青铜巨门，血脉深处传来阵阵悸动与悲凉。他缓缓闭上眼，感受着这片废墟中残留的印记，许久，才沉重地开口：

“这里…恐怕才是真正的，‘磐石’武库的核心区域。”

“也是当年，雷府守卫者们…最后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