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你有问题,跟军队说(1/2)
永乐二年暮春,江南的风带着水汽,拂过苏州城的青石板路,却吹不散城中富商们心头的寒意。皇庄的招募令如同磁石般,吸引着无数小作坊工人背离旧主,那些曾遍布街巷的织坊、瓷窑,如今十有八九大门紧闭,蛛网结于门框,碎瓷散于庭院,破产的惨状随处可见。
这些小作坊的主人,大多是依附于江南大族的中小商户,他们扛不住皇庄“管饱三餐、月钱一千五百、年终有奖”的优厚待遇,只能眼睁睁看着工人离去,最终落得个倾家荡产的下场。而那些财力雄厚的富绅大族,却趁机低价收购破产作坊的织机、瓷窑,吞并其客户与渠道,短短数月便扩充了数倍产业,原本紧绷的资金链也得以舒缓,甚至暗自庆幸这场动乱带来的兼并良机。
消息传回应天,乾清宫内的朱棣看着奏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将奏报掷于御案,声音沉沉地回荡在殿内:“好一个‘趁火打劫’!”
殿中侍立的姚广孝与夏原吉闻言,皆躬身不语。他们深知,陛下的怒火并非空穴来风。
朱棣缓步走下御座,龙袍下摆扫过金砖,发出沙沙声响。“这些富绅商户,能赚钱时便歌功颂德,称朕为明君,赞大明盛世;一旦折本,便官商勾结,囤积居奇,挖朝廷的墙角,欺压穷苦百姓。更有甚者,暗中与北方元廷、西南蛮夷交易,输送粮食钱财,妄图左右朝局,这哪里还是普通的士绅富商?分明是国之蛀虫!”
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如刀:“朕本想留几分情面,让他们自行收敛,可如今看来,不给他们点重拳,他们便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谁才是大明的主人!”
姚广孝双手合十,缓缓开口:“陛下所言极是。士绅富商若只知逐利,不顾国计民生,甚至勾结外敌,实乃心腹大患。当以雷霆手段处置,以儆效尤。”
户部尚书虽担忧过度征商会影响经济,但也明白此时姑息养奸的危害,附和道:“陛下圣明。如今国库虽有充盈,但江南富绅积累的财富,本就多取自百姓,理当回馈国家,救济黎庶。”
朱棣点了点头,眼中已有决断:“传朕旨意,海外移民开采矿产、砍伐林木所得的金银细软,尽数收归国有,七成入内帑,三成充国库,任何人不得私藏截留,违者以通敌叛国论处!”
这道旨意一下,负责海外事务的官员不敢有丝毫怠慢,即刻清点各地上缴的财物。一箱箱金灿灿的黄金、白花花的白银,还有玛瑙、珍珠、宝石等奇珍异宝,源源不断地送入应天城,存入内帑与国库的密库之中,让原本就日渐充盈的府库更添底气。
解决了财源问题,朱棣将目光投向了监察与执行的利器——锦衣卫。永乐二年四月,一道针对锦衣卫的改制政令,再次震动朝野。
“北镇抚司掌诏狱,缉捕官民;南镇抚司原掌本卫刑名,如今朕再加一项特权——专司江南商税缉查,可直接拘押抗税、逃税之商户,无需经地方官府核准!”
旨意颁布的那一刻,北镇抚司的校尉们个个眼红得咬牙切齿。自锦衣卫设立以来,北镇抚司凭借诏狱特权,权势熏天,连朝中大臣都对其忌惮三分,南镇抚司向来被他们压过一头,甚至有北镇抚司校尉私下戏称南镇抚司为“跟屁虫”。可如今,南镇抚司竟获得了直接拘押商户的特权,而且还是负责油水丰厚的商税缉查,这让北镇抚司的人如何不嫉妒?
“凭什么?南镇抚司那群废物,也配拥有这等特权?”北镇抚司指挥佥事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茶杯跳起,“当年跟着陛下靖难,我们这些老底子出生入死,捉拿反贼,绞杀乱党,如今却让南镇抚司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下属们纷纷附和,怨气冲天。可朱棣的旨意已下,无人敢违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南镇抚司挑选精锐,组建专门的缉税队伍。
南镇抚司指挥佥事却是满面红光,立刻挑选了五千名精锐校尉,以小旗为单位,每旗十人,配备绣春刀、腰牌与缉税文书,日夜操练缉税章程与擒拿技巧。这些校尉们深知,这是陛下给予的厚望,也是捞取功劳与赏赐的绝佳机会,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奔赴江南,大展身手。
与此同时,朱棣又任命定国公徐增寿为帅,率领三万京营精锐,开赴江南。这支军队装备精良,甲胄鲜明,长枪如林,战马嘶鸣,一路浩浩荡荡,所过之处,地方官府纷纷出城迎接,不敢有丝毫怠慢。
徐增寿是徐达之子,自幼熟读兵书,勇武过人,深得朱棣信任。临行前,朱棣亲自在午门为他践行,拍着他的肩膀嘱咐道:“增寿,此次南下,首要任务便是征收商税。对年收入超过二十万两的商户,一律征收七成半的商税,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严厉:“另外,传朕严令,即日起,禁止任何商户以金银与外邦交易,所有贸易往来,一律使用大明宝钞;外邦与朝廷通商,必须以真金白银兑换大明宝钞,方可进行交易。谁敢违抗,便是与朝廷为敌,徐卿可全权处置!”
“臣遵旨!”徐增寿单膝跪地,双手接过兵符与圣旨,声音铿锵有力,“臣定不辱使命,足额收缴商税,严查违规交易,为陛下分忧,为大明效力!”
朱棣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为防日久生弊,征收队伍实行轮换制,每支队伍在一地驻守不得超过三个月,三个月后即刻轮换,不得拖延。所有上交的商税,抽出一成分赏给将士们,奋勇争先者,另有重赏!”
“谢陛下!”徐增寿心中大喜,将士们最看重的便是军功与赏赐,陛下此举,无疑会极大地激发军队的积极性。
消息传到京营,三万将士瞬间沸腾。新皇登基以来,军队的待遇早已今非昔比,军饷足额发放,粮草供应充足,铠甲武器也尽数换新,如今更是有了额外的赏金可拿,而且还是从富商身上征收的“不义之财”,将士们如何不激动?
“兄弟们,陛下圣明!这江南的富商个个富得流油,却一毛不拔,如今陛下让我们去征收商税,还有赏金可拿,这等好事,可不能错过!”一名校尉高声喊道。
“是啊!平时训练苦得要死,如今有了表现的机会,还能赚钱,咱们可得好好干,让陛下看看咱们的本事!”
“听说那些富商还敢抗税?哼,看我的刀快不快!忠诚就完事了,只要能完成陛下的命令,赏金、军功,什么都有!”
将士们摩拳擦掌,士气高昂。队伍出发时,个个精神抖擞,目光坚定,仿佛不是去征收商税,而是去奔赴一场必胜的战役。
四月中旬,徐增寿率领京营抵达苏州,南镇抚司的五千缉税校尉也同步抵达。江南的富商们早已得知消息,一个个惶恐不安,纷纷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
“七成半的商税?这简直是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啊!”苏州首富沈仲元面色惨白,手中的折扇早已被捏得变形,“之前已经缴纳了四成商税,如今又要加征到七成半,我们哪里还有利润可言?”
“还有禁止用金银与外邦交易,这不是断了我们的财路吗?外邦人只认金银,谁会要大明宝钞?”另一位富商哭丧着脸说道。
“要不,我们联合起来,向官府请愿,请求减免商税?”有人提议道。
“请愿?你忘了之前抵制新政的那些人的下场了吗?”沈仲元苦笑一声,“陛下如今铁腕治国,说一不二,我们请愿,无异于以卵击石,不仅减免不了商税,恐怕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朝廷把我们的财富搜刮一空?”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绝望。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徐增寿已经下令,张贴告示,限所有年收入超过二十万两的商户,三日内前往指定地点申报财产,足额缴纳七成半的商税,逾期不缴者,将由南镇抚司与京营联合缉拿,抄没全部家产。
告示张贴后的第一日,前往申报财产、缴纳商税的商户寥寥无几。大多数富商都心存侥幸,认为朝廷只是虚张声势,不敢真的对他们痛下杀手。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朱棣这次是动了真格的。三日期限一到,徐增寿立刻下令,南镇抚司校尉与京营将士组成数百支缉税小队,分头行动,直奔那些未缴纳商税的富商府邸。
苏州城外的沈家庄园,沈仲元正召集心腹商议如何转移财产,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呐喊声。
“开门!朝廷缉税,速速开门受检!”
沈仲元心中一惊,连忙让人关闭大门,想要负隅顽抗。可京营将士早已准备就绪,只见几名士兵手持巨斧,朝着大门猛劈下去,“砰砰”几声巨响,厚重的木门瞬间被劈开。
南镇抚司校尉朱能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进去,目光如炬,扫视着院内的奢华景象,冷声道:“沈仲元,陛下有旨,限你三日内缴纳商税,你这两个月赚了六万两,按律必须上交四万五千两,你为何抗命不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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