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高维的试炼（1/2）

守秘者的“课程”，并非言语传授。

当林烬说出“我们学习”的瞬间，纯白空间的结构骤然改变。金色的数据流不再只是背景，而是化作实质的“触须”，轻柔却不容抗拒地缠绕上他和苏晚晴的身体。脚下的平台消失了，他们被无形的力量托起，悬浮在一片由纯粹概念构成的“海洋”之中。

这不是水，而是“信息”，是“规则”，是构成万事万物最底层的“源代码”。

“第一课：感知‘自我’的边界。” 守秘者的声音如同遥远的回响。

林烬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强行“扩展开来”。他能“看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原子，甚至更基础的粒子与能量结构。但这并非尽头——他继续“下沉”，感知触及到更深层的存在：构成他物质身体的规则脉络，维持他生命活动的能量循环，以及……那独属于他的“意识”或“灵魂”所对应的、更加抽象而复杂的规则集合。

他看到了自己的“存在本质”，如同一幅由无数光点和线条构成的、不断动态变化的立体星图。有些区域明亮稳定（比如他的核心记忆和意志），有些区域黯淡残缺（比如缺失的记忆和创伤），还有些区域正与外界进行着微弱的规则交换（比如呼吸、新陈代谢）。

但更让他心惊的是，他同时“看到”了周围的“海洋”——那是由无穷无尽的、更加宏大复杂的规则结构构成的背景。他的“自我星图”与这海洋相比，渺小得如同沙滩上的一粒沙。而此刻，他正“浸泡”在这海洋中，那些属于海洋的、代表更高层次规则的“光芒”，正不断冲刷、渗透着他“自我星图”的边缘。

一些原本属于他、但规则强度较低的“线条”，开始变得模糊，有被海洋“同化”、染上金色光芒的趋势。

“保持聚焦。你的‘自我’是你唯一可以锚定的坐标。一旦你的核心规则被本源海同化，你将成为它的一部分，失去独立意识，如同水滴回归大海。”

守秘者的警告如同冰水浇头。林烬立刻收敛心神，不再贪婪地感知外界，而是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核心”——那些代表他最深刻记忆、最强烈情感、最坚定意志的光点和线条上。他“抓住”它们，在心中反复确认“我是林烬，我来自庇护所，我要回去，我要战斗……”

这个看似简单的过程，却耗费了他难以想象的精神力量。每当他稍有松懈，来自海洋的“冲刷”就会加剧，试图将他的某一部分规则“溶解”并拉入那金色的洪流。

他感觉自己像一块顽石，被无休无止的波浪拍打，磨去棱角。

不知过了多久，那冲刷感才逐渐减弱。林烬“睁开眼”（或者说，恢复了通常的感知模式），发现自己和苏晚晴依旧悬浮在纯白空间中，但身下多了两个缓缓旋转的、半透明的金色光环，将他们与下方那无边无际的规则海洋隔开。两人都是大汗淋漓，脸色苍白，仿佛刚刚经历了极度的虚脱。

“刚才……”苏晚晴喘息着，“我感觉自己差点……融化。”

林烬点点头，心有戚戚。他看向守秘者，后者再次以银色指环的形态出现。

“很好。你们初步建立了‘自我锚点’，可以短时间安全存在于本源海的边际。但这只是基础。” 守秘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接下来，你们需要学习利用这里的‘素材’，修复并强化你们的‘存在框架’。”

银色指环投射出两团柔和的光。

“这些是经过筛选和净化的‘基础规则片段’，源自你们原本宇宙的底层法则，但更加纯粹、完整。尝试用你们的意识引导它们，融入你们自身存在框架的薄弱或破损之处。这不仅能修复你们在奇点中遭受的创伤，也能让你们未来的‘载体’更加坚固。”

林烬尝试着将意识探向其中一团光。接触的瞬间，大量信息涌入：关于物质稳定性的规则，关于能量转化的逻辑，关于空间结构的基础……这些知识并非以文字或图像形式存在，而是更直接的“理解”，如同本能。

他引导着这团光，让它靠近自己感知中那片因记忆缺失而显得黯淡的区域。光团如同拥有灵性的水流，自动寻找着“裂缝”和“孔洞”，缓慢地渗入、填补。林烬感到一阵清凉舒适的感觉，那些区域的黯淡似乎减轻了一点点，对应的规则结构也变得略微稳定、清晰。

“有效！”他心中一振。

苏晚晴也开始了同样的过程。她的净化之力在这种高维环境中展现出独特的优势。当她引导光团时，净化之力会自发地先一步“扫描”和“提纯”那些规则片段，剔除其中任何一丝可能的不协或“杂质”，使得融入过程更加顺畅高效，修复效果也似乎更好。

但这个过程同样不轻松。每一次引导和融入，都像是在进行精密的外科手术，需要全神贯注，稍有不慎就可能让规则片段“放错位置”或引发内部冲突，反而损伤自身。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他们完全沉浸在修复和强化自身存在的过程中。守秘者偶尔会出声提醒，纠正他们的方法，或提供更合适的规则片段。

林烬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框架”在一点点变得坚实、完整。不仅记忆的裂痕在被修补（虽然很多具体内容依旧模糊），连对灵能的掌控、对规则的感知，都变得更加敏锐和深入。他甚至开始尝试理解那些融入自身的规则片段的“原理”，而不仅仅是使用它们。

在这个过程中，他“看”到了更多关于“晨星”和“创造者文明”的碎片信息。那些信息如同加密的档案，只有当他的存在框架达到某个强度阈值时，才会解锁一部分。

他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由光芒构成的宏伟城市悬浮在星海之间；不同形态的智慧生命（有些近似人类，有些则完全异形）共同研究着复杂的规则模型；一场波及无数星辰的战争爆发，敌人是……扭曲的阴影和吞噬规则的“空洞”……

他看到“晨星”被制造出来，并非作为武器，而是一个“文明火种保管库”和“规则稳定锚点”，旨在灾难降临时，保存文明的知识和希望，并在新的土壤中重新播种。

他也看到了创造者们最后的决定：他们将“晨星”和许多类似装置，射向远离战场的、未被波及的偏远维度，期望至少有一些能够幸存，并在未来某个时刻，帮助新的文明抵抗可能卷土重来的“阴影”和“空洞”……

“归墟巨舰”……“织网者”……它们就是那些“阴影”和“空洞”的衍生物或碎片吗？

林烬的心中，对这场跨越维度的古老战争，有了更沉重的认识。

不知进行了多少次修复循环后，守秘者的声音再次响起：

“基础修复与强化已完成。你们的‘存在框架’已稳定在当前维度的‘最低安全阈值’之上。现在，可以进行‘载体重构’的准备了。”

银色指环投射出新的光影——这是两个复杂的人体结构图，但标注的并非肌肉骨骼，而是层层叠叠的规则脉络和能量节点。

“你们原本的肉体已在奇点中湮灭。现在，你们需要利用已强化的‘存在框架’为蓝图，引导本源海边际的‘惰性灵质’，重新构筑物质载体。这将是你们回归现实的基础。”

“注意：重构的载体必须与你们的‘存在框架’完美契合，否则会产生排斥，导致载体崩溃或意识无法完全入驻。苏晚晴，你的净化之力将在此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确保‘灵质’的纯净与适配性。”

两人神情凝重地点头。这比单纯的修复更加复杂，相当于要从无到有，“建造”一具全新的、能与高维意识完美结合的身体。

守秘者提供了详细的引导方法和注意事项。他们再次沉入那种深度专注的状态，开始小心翼翼地“编织”。

金色的“惰性灵质”从下方海洋中被抽取出来，如同最柔顺的丝线。林烬用自己的意识牵引着它们，按照那幅规则脉络图，从最核心的能量循环节点开始，一点一点地构筑。苏晚晴则在一旁，用净化之力反复冲刷每一缕灵质，确保其没有任何规则“杂质”，并协助林烬调整结构，使其更加契合他的存在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