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信仰冲突（1/2）

修炼大会结束后的第三日，天规殿西侧的偏殿被改作“凡心传法堂”。殿门两侧，林烨用凡火凝出两列光字——“规以束行，心以守正”，淡绿色的光芒在鎏金殿宇间显得格外醒目，却也刺痛了不少守旧修者的眼。此刻传法堂外的石阶上，围满了前来问询的修者，大多是年轻一辈，眉宇间带着天规心法修炼带来的困惑。

“林烨大师，我修炼天规心法五十年，如今灵力日渐深厚，可总觉得心硬如铁。前日见幼兽坠崖，竟丝毫没有施救之心，这是为何？”一个身着灰袍的中年修者躬身问道，他袖口的天规符文已磨得发亮，显然是勤勉之辈。

林烨抬手，一缕凡火落在他眉心，温和的光芒渗入灵海：“天规心法以‘律’束心，久练便会将‘情感’视作‘杂念’。凡心诀并非要你摒弃天规，而是教你在纪律中保留‘共情’——你看这火，它既可燃尽邪秽，也可温暖生灵，力量本身无错，错在使用时的初心。”话音刚落，灰袍修者眼中的木然渐渐褪去，他猛地抬头，想起幼时救过的那只受伤灵狐，眼眶微热：“我……好像懂了。”

“懂什么？不过是被旁门左道蛊惑罢了！”

冷硬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天玄身着执法铠甲，带着两名执法弟子穿过人群。他目光扫过传法堂的光字，眉头紧锁，却没像往日般直接斥责，只是看向灰袍修者：“修炼天规，本就该‘断情绝念’，方能专注于力量——你若心慈手软，他日浊雾再来，如何护得住修真域？”

“可若连心都丢了，护着修真域又有何意义？”人群中响起一声反驳，正是之前被林烨净化的青袍修者，他手持凡心诀的手抄本，扬声道，“我被浊雾控制时，满脑子都是‘以力镇杀’，是凡心诀唤醒了我护灵草的初心——这才是真正的‘守护’！”

人群瞬间分成两派。支持天玄的多是中年以上的修者，他们浸淫天规心法数十年，早已将“纪律”刻入骨髓；而站在林烨这边的，除了被净化的修者，还有不少年轻修者，他们早已对天规心法的刻板感到压抑。争执声越来越大，连殿内的灵渊都被惊动，缓步走了出来。

“都静一静。”灵渊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守护者的威严，“凡心诀初入修真域，大家有疑虑实属正常，何必动怒？”他刚要再说，一道阴冷的气息突然笼罩了整个石阶，让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噤声。

只见一名身着墨黑袍服的老者从空中缓步落下，黑袍上绣着繁复的黑色符文，与天规符文同源却更显森冷。他周身的仙气凝如实质，压得低阶修者纷纷躬身，连天玄都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大长老。”

这便是天规阁的大长老，玄夜。他是修真域资历最老的修者，一生都在守护天规心法的传承，连灵渊都要让他三分。玄夜的目光掠过传法堂的光字，眼神冷得像万年寒冰：“林烨，灵渊允许你开设传法堂，老夫本不愿干涉。但你看看这些修者——为了你的‘凡心’，竟质疑传承万年的天规，这就是你说的‘让修真域更美好’？”

“晚辈不敢质疑天规，只是想补其不足。”林烨上前一步，凡火在周身凝成柔和的光罩，抵御着玄夜的威压，“天规守护修真域的‘形’，凡心守护修者的‘神’，二者并无冲突。”

“无冲突？”玄夜冷笑一声，黑袍无风自动，“修真域之所以能存续万年，靠的是‘绝对服从’，不是‘随心而动’！三百年前的灵脉之乱，就是因为有修者妄图突破天规，才引来了浊雾！你如今传播这‘凡心诀’，鼓励修者‘遵从本心’，与当年的乱臣贼子有何区别？”

“大长老此言差矣！”青袍修者忍不住开口，“当年的乱臣贼子是为了私欲，而林烨大师的凡心诀，是教我们‘护生’！我用凡心诀修炼三日，不仅灵力滞涩的问题解决了，连之前误伤同门的愧疚之心，都化作了修炼的动力！”

“一派胡言！”玄夜眼中闪过厉色，猛地抬手，一道黑色光柱朝着青袍修者射去——他竟对一个低阶修者下杀手！林烨眼神一凝，凡火瞬间化作光盾挡在青袍修者身前，黑色光柱撞在光盾上，发出刺耳的腐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