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药香破瘴(1/2)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却顽强地燃烧着。温明远与何大夫基于“育阴透毒”思路,利用鲜地黄、青蒿等有限药材配制的“加减育阴透毒汤”,在几位邪伏阴分、气阴两伤的患者身上,持续显现出微妙而积极的效果。

虽然没有立竿见影的痊愈,但持续的低热逐渐平复,恼人的盗汗减少,干裂的嘴唇开始湿润,最可贵的是,那萦绕在眉宇间的死气被一丝微弱的生机所取代。这缓慢的好转,在死亡司空见惯的隔离区内,不啻于奇迹。

然而,药材的匮乏依旧是悬在头顶的利剑。鲜地黄和青蒿很快告罄,后续的供给遥遥无期。温明远深知,若不能找到稳定可靠的药材来源,这点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随时可能熄灭。

他将目光再次投向那份“疫区代用食药清单”,以及康复者老丈提及的那些“野菜”。既然无法获得地道药材,那么系统性地挖掘、验证这些本地易得之物的药效,便成了唯一的生路。

他与何大夫商议后,决定在隔离区内进行一场更为大胆,也更为系统的“本土药物”筛选和验证。

他们将还能行动的病患和康复者组织起来,成立了一个小小的“采药队”,在隔离区有限的范围内(主要是后院和一些荒废的角落),按照温明远绘制的图样,寻找可能具有药用价值的植物:马齿苋、鱼腥草、蒲公英、紫花地丁、车前草、夏枯草……甚至一些常见的树皮、根茎。

同时,温明远开始重新审视那些被医家视为“寻常”、“力道不足”的本地草药。他翻遍了自己记忆中以及手头残存医书中关于岭南本地草药的记载。

“何大夫,您看这‘地胆头’(苦地胆),《岭南采药录》记载其能凉血解毒,利湿消肿。其性苦寒,或可清解血分热毒?”

“还有这‘鸡骨草’,民间常用其清热利湿,舒肝止痛。此疫多有胁肋胀痛者,或可一试?”

“再看这‘五指柑’(黄皮果核),《本草求原》谓其能消食化痰,理气散结。患者多有脾胃不和,痰气交阻,可否用之健脾行气,以助药力吸收?”

温明远如饥似渴地挖掘着本土草药的价值,不再拘泥于经方典籍中的名贵药材,而是着眼于眼前所能触及的一切可能。

何大夫看着仿佛着魔般的温明远,眼中既有赞许,也有一丝担忧:“温大夫,此思路甚好。就地取材,方是长久之计。只是,草药虽贱,其性未明,用于此等危症,剂量、配伍需慎之又慎,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温明远重重点头,“故需小心验证,由轻到重,由单味到复方,密切观察患者反应。”

他们首先选择了一些药性相对平和、民间应用广泛的草药进行尝试。例如,用大量新鲜的马齿苋、蒲公英绞汁或煎汤,给病情较轻或作为恢复期的患者饮用,用以清热解毒。

效果出人意料地好。一些低热不退、口干舌燥的患者,在饮用这些苦涩的草汁后,热度竟有所下降,口干症状也明显缓解。

“马齿苋、蒲公英,性寒味苦,善清血分湿热热毒,正合此疫热毒炽盛之病机!”温明远兴奋地记录着。

接着,他们尝试将地胆头、鸡骨草等加入基础方中。由于鲜地黄已断供,他们便尝试用大量鲜茅根、芦根煎汤作为底方,取其甘寒生津、清热利尿之效,再配伍青蒿(已用完,以少量银柴胡、白薇代替)、丹皮、赤芍等,形成新的“茅根透毒饮”。

一位病情较重,高热虽退但余邪缠身、肢体浮肿的患者,在服用此方后,小便通利,浮肿渐消,精神好转。这证明,本土草药在巧妙的配伍下,确实能够发挥令人惊喜的疗效!

成功的案例逐渐增多。温明远不再执着于复原那个理想的“育阴透毒方”,而是根据现有药材,灵活变通,创制出多个以本土草药为主的“简效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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