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禁忌之名(1/2)

阿树在木嘎寨的声望,因成功救治岩刚之子阿旺而悄然改变。他从一个被驱逐的“外乡灾星”,变成了一个值得警惕却又无法忽视的“异医”。寨民们依旧敬畏鬼婆,但私下里开始有人偷偷找他瞧病。阿树来者不拒,他用银针缓解老阿婆的风湿痛,用草药敷料处理猎户的化脓伤口,用简单的推拿舒缓孩童的积食腹胀。每一次看似微小的成功,都在消融着那层坚冰般的隔阂。

然而,关于“林破山”的打听,却始终停滞不前。那日采药老阿爹瞬间的色变与沉默,如同一个无声的警告。这个名字,在木嘎寨是一个不愿被触及的禁忌。

这日午后,阿树正在为一位被毒蜂蜇伤、手臂肿痛的寨民处理伤口(他先用小刀扩大创口,挤出毒液,再敷上捣烂的七叶一枝花与半边莲),岩刚走了过来,默默地在一旁看着。

待那寨民千恩万谢地离开后,岩刚才瓮声瓮气地开口:“你的医术,很好。比鬼婆的符水有用。”

阿树洗净手,平静地回答:“医道不同,各有所长。鬼婆安抚心神,我调理肉身,本可相辅相成。”

岩刚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粗犷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他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再打听林破山了。”

阿树心头一动,面上不动声色:“为何?这位前辈是位医者,我慕名而来,想请教南疆瘴疠之道。”

岩刚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声音更低了:“他不是普通的医者!他是……叛徒,是山鬼的弃子!几十年前,他背离了寨子的传统,钻研邪门的医术,还想深入云雾山圣域,触怒了山鬼,给寨子带来了灾祸!他的后人……也都是不祥之人!”

“后人?”阿树立刻抓住了关键,“林家还有后人在?”

岩刚脸色一变,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猛地闭上嘴,用力摇头:“没有!早就死绝了!你记住,别再问,否则,我也保不住你!”说完,他像是躲避什么似的,匆匆转身离去。

阿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波澜起伏。叛徒?邪门医术?圣域?后人?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与他手中那本《疠疫源流考》里记载的、那位学识渊博、勇于探索的隐医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真相被迷雾笼罩,但阿树并不气馁。他相信,只要留在木嘎寨,契机总会出现。他更加专注于用医术帮助寨民,同时,也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对周边环境的探查和对南疆特有草药的辨识中。

这日,他循着药香,深入到木嘎寨后山一处更为幽深的溪谷。这里林木愈发葱郁,藤萝密布,溪水潺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带着奇异甜香的湿气。他知道,这种地方往往藏着珍稀药材,但也伴随着更大的危险。

果然,在一处背阴的岩石下,他发现了几株叶片呈星状、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星叶兰”,《疠疫源流考》中记载,此物有清心解毒之效,对瘴气侵扰所致的心神不宁有奇效,但极难寻觅。

他心中一喜,正要上前采摘,耳畔却传来一声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嘶鸣!只见一条手臂粗细、通体翠绿、唯头部呈三角锐形的“碧鳞蛇”,正从岩石缝隙中探出半截身子,猩红的信子吞吐不定,冰冷的竖瞳死死盯住阿树。这种蛇毒性极烈,速度奇快。

阿树瞬间僵住,不敢妄动。他银针在手,但面对这种剧毒之物,并无十足把握。汗水从额角滑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咻——”一声极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一道乌光如同闪电般掠过,精准地钉入了碧鳞蛇的七寸之处!那蛇猛地一颤,挣扎两下,便软软地瘫倒在地。

阿树定睛一看,那乌光竟是一支小巧的、尾部镶嵌着某种鸟类羽毛的弩箭!

他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一棵大树的枝桠上,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夜他所见的黑衣女子!

此刻天光尚明,他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年纪约莫十七八岁,肤色是健康的蜜色,五官轮廓分明,带着山野的英气与凌厉。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短打,腰间挂着短刀和几个皮囊,背上背着竹篓与小弩,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正毫不避讳地、带着审视与警惕打量着阿树。

“外乡人,这里的草药,不是你能碰的。”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南疆特有的口音,但官话还算流利,语气冷硬。

阿树压下心中的震动,拱手行礼:“在下温树,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不知姑娘是……”

“木嘎寨不欢迎外乡人,尤其是打听林家往事的外乡人。”女子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治好阿旺,算你有点本事。但这里的水很深,不是你该趟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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