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木身碎语(2/2)

碎片拼到第七十三块时,突然集体停顿。太子傀儡的断指悬在 “未死” 二字上方,针尖滴落的液体在地上积成小水洼,倒映出城隍庙铜钟的影子 —— 与月光拼图里的指向完全相同。玄墨的爪尖往水洼里一点,涟漪扩散处,所有碎片同时迸出绿焰,在半空组成太子的虚影:比木魂归位里的更清晰,能看见左眉骨的刀疤,与傀儡替身里描述的银面具人完全相同。虚影伸手握住断指,将针尖往自己胸口按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傀儡认主里的传闻分毫不差,指尖颤抖的弧度,与医案里太子自证清白时的画像完全吻合。

“是自证清白的手势。” 苏轻晚突然翻开医案最后一页,泛黄的纸面上画着太子用狐尾针刺破手指的场景,插画里的银针刺入位置,与此刻虚影的动作完全相同,连指尖颤抖的弧度都分毫不差。她用银簪挑起地上的一滴液体,发现里面混着极细的金粉,与断指余温里的成分完全相同,“爹说这金粉是狐族的‘真言砂’,说谎时会变黑,你看这颜色亮得晃眼。” 液体突然顺着银簪往上爬,在簪头凝成 “冤” 字,笔画里的锁灵丝与仿声机关里的铜哨内壁刻痕完全吻合。

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整句 “太子未死,傀儡代身” 在月光里泛着金光。每个字的笔画都在微微起伏,像被风吹动的绸缎,与苏氏染坊的织纹频率完全相同。沈砚注意到 “代” 字的斜钩里卡着半根狐尾草,与玄墨尾巴尖的白毛成分一致,而 “身” 字的撇画里藏着微型的布防图,与百工夜影里的指印地图严丝合缝。字与字之间的间距渐渐缩小,银灰色的液体连成一片,露出底下刻着的狐形凹槽,与玄墨卧着时的身形完全吻合。

“它们在指路。” 苏轻晚将青玉碎片按在 “身” 字末端,绿宝石突然射出光柱,在东墙上照出密道入口的轮廓,边缘的狐形刻痕与玄墨尾巴上的图腾完全相同。她想起草语传讯里的 “井” 字,突然明白这密道通往城郊的缚魂井,铁链的锈迹里嵌着的草屑,与此刻地上的狐心草成分毫无二致。光柱里突然飘出细小的木屑,在空中组成箭头,指向密道深处,木屑的纹路里缠着银灰色丝线,与工匠日记里的 “玄珠灵力驱动” 标注完全吻合。

玄墨对着光柱嚎叫时,沈砚捡起片未被液体浸透的木片。上面的年轮在月光里显出二十圈,每圈都缠着银灰色丝线,与工匠日记里的标注完全吻合。他突然懂了,这些碎片不是在拼凑文字,是在拼凑二十年前的真相 —— 就像染布时的套色,第一层是傀儡的木身,第二层是狐心草的灵力,第三层是太子的魂魄,层层叠叠藏着不肯散去的执念。木片边缘突然翘起,露出里面刻着的小字:“地窖第三级石阶”,笔画里的骨粉与染缸底的完全相同。

当最后一缕金光钻进密道时,城隍庙的铜钟突然再鸣。钟声里混着的木头声,与木人开口时的呜咽形成奇妙的和声,像有人在用两种声音诉说着同一句话。沈砚望着地上渐渐干涸的银灰色液体,发现那些纹路在消失前,最后组成的竟是狐心草的形状,根须朝着禁院地窖的方向,带着所有关于生死的谜题,往黑暗深处漫去。苏轻晚将医案合上时,听见纸页间传来极轻的摩擦声,像有片狐心草叶夹在里面,与二十年前的秘密一起被妥善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