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暗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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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璇那“一指断流”的惊世之举，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块万钧巨石，激起的岂止是涟漪，简直是滔天巨浪，其引发的震撼在宴厅内久久回荡，难以平息。空气中的氛围变得粘稠而微妙，先前那些或好奇、或审视、或不服的目光，此刻大多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深深的忌惮所取代。接下来的“论武”环节，虽仍有各派高手展示绝学、探讨疑难，但无形中，那抹月白色的清冷身影已然成为了隐形的焦点。无论讨论何种精妙招式或晦涩理论，众人的眼风总会不自觉地扫过苏清璇，仿佛她的点头或沉默，才是最终的衡量标尺。

脑识深处，杨大发可谓扬眉吐气，过足了“武林泰斗”的瘾头。他兴致勃勃地对每一个上台展示或发言的人评头论足，时而嗤笑“华而不实”，时而勉强认可“有点意思”，若非苏清璇极力以意志压制，严防死守，只怕他早已按捺不住，操控身体开口，将这高雅的“品茗论武”变成他异世盟主的独家批斗教学现场。

酒阑席散，珍馐撤下，换上清韵香茗。大多数宾客都是人精，见识了苏清璇深不可测的实力和天心阁明显的青睐后，心知真正的重头戏恐怕关乎机密，非外人所能与闻，于是纷纷识趣地告退。有人恭敬地向主位方向行礼后悄然离去，也有人目光闪烁，带着复杂的心思消失在别苑深处。片刻功夫，原本济济一堂的宴厅便空旷下来，只留下核心的数人，气氛反而更加凝重。

松鹤老人依旧端坐主位，气度雍容。他身旁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两位老者。一位面色红润如婴儿，体态富态，始终未语先笑，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但那双眯缝眼中偶尔流转的精光，却仿佛能直透人心，洞察秋毫；另一位则瘦削如千年古松，面容冷峻，一直闭目眼神，仿佛与周遭隔绝，然而周身散发出的那股锐利无匹的剑意，却让靠近的人肌肤都隐隐感到刺痛。这三位，才是天心阁在此地真正的决策核心，他们的同时现身，意味着接下来要谈的事情，非同小可。

李文百也并未随众人离开，他选择了一个距离主位不远不近的角落坐下，自顾自地斟茶品茗，姿态闲适，仿佛只是个误入此间的普通茶客。但他偶尔抬眼投向苏清璇的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鼓励与了然，像是一位耐心的观众，等待着剧目的高潮。

松鹤老人见厅内已无闲杂，留下的皆是具有一定分量、且与“暗渊”或多或少有过节或担忧的各方代表，这才轻轻将茶盏置于紫檀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他目光温和却蕴含着千钧之力，缓缓聚焦在苏清璇身上，声音平和而清晰地开口道：“苏小友，今日一会，着实让老朽与诸位道友大开眼界。小友年纪轻轻，不仅于商海纵横捭阖，执掌偌大帝国，于武学一道，竟亦有如此深厚渊源与惊人造诣，实乃老夫生平仅见之奇才。”

苏清璇心知戏来了，面上却依旧沉静如水。她微微欠身，姿态优雅而不失分寸，声音清冷回应：“松鹤前辈过誉了。清璇不过是机缘巧合，偶得点拨，略窥武学门径之一二，实在当不起前辈如此盛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