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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血河炼心渡厄关

凌云的脚掌刚触到血河水面，刺骨的阴寒便顺着经脉往骨髓里钻，比之前在葬魂渊遇到的幽冥寒气更霸道三分。他低头望去，暗红色的河水下隐约有无数残魂在挣扎，一张张扭曲的面孔贴着水面浮现，指甲划过他的靴底，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这便是血河第一层‘炼心厄’，”玄老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凝重，“河水会引动你心中的执念与心魔，若守不住道心，轻则修为倒退，重则魂飞魄散。”

凌云握紧了腰间的青锋剑，运转《青云诀》心法，一缕缕青色灵力在体表凝成护罩。可刚将寒气抵挡片刻，血河中突然翻起一道巨浪，暗红色的河水如同活物般缠上他的脚踝，顺着护罩的缝隙往里渗。

“嗯？”他眉头一皱，只觉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画面——幼时在青云宗被师兄欺凌的屈辱，下山历练时眼睁睁看着村民被妖兽残杀的无力，还有不久前在万妖谷，苏沐月为救他而重伤的模样。这些被他强行压在心底的记忆，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每一个画面都带着尖锐的刺痛，撕扯着他的道心。

“放弃吧，”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像是从血河深处传来，“你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所谓的正道，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凌云的眼神微微晃动，握着剑柄的手指泛白。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开始紊乱，原本凝实的护罩出现了裂纹，暗红色的河水顺着裂纹渗到皮肤上，所过之处，经脉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别被心魔迷惑！”玄老的声音陡然拔高，“这些都是血河制造的幻境，守住你的本心！”

凌云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托，想起苏沐月在他昏迷时日夜守护的身影，还有自己想要守护这片大陆的誓言。这些温暖的记忆如同微光，在混沌的脑海中亮起，与心魔制造的负面情绪碰撞在一起。

“我之道，非为虚名，只为守护我想守护之人！”他陡然睁开眼，眼中迸发出青色的光芒，《青云诀》心法运转到极致，体内的灵力如同奔腾的江河，瞬间冲散了紊乱的气息。体表的护罩重新变得凝实，甚至比之前更加强大，将缠在脚踝上的血河之水震开。

可就在这时，血河中央突然升起一道巨大的黑影，暗红色的雾气凝聚成一个与凌云一模一样的身影，只是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没有丝毫神采。

“心魔显形了，”玄老沉声道，“这是你内心负面情绪的化身，实力与你当前修为相当，想要渡过炼心厄，必须亲手击败它。”

心魔凌云没有说话，只是拔出了一把与青锋剑一模一样的黑色长剑，身影一闪，便出现在凌云面前，剑尖直指他的眉心。这一剑快到极致，带着与凌云完全相同的剑招，却又多了几分狠戾与决绝。

凌云瞳孔一缩，侧身避开的同时，青锋剑反手刺出，“叮”的一声脆响，两柄剑撞在一起，暗红色的魔气与青色的灵力在空中炸开，形成一圈涟漪，将周围的血河之水震得翻涌不止。

“你的剑，太软了，”心魔凌云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刺骨，“面对强敌，你总是犹豫不决，若当时在万妖谷，你能果断一点，苏沐月就不会受伤。”

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凌云的心上。他的动作微微一滞，心魔凌云抓住机会，黑色长剑横扫，带着浓烈的魔气，斩向他的腰间。

“小心！”玄老急忙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