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九日绝境（1/2）

“九日当终！”

这行刻在秦岭古墓石壁上的字，如同死神冰冷的宣判，让诸葛亮本就沉重的心，陡然坠入万丈冰窟。九日！只有九日！若不能破解诅咒，找到宁神花，陛下性命危在旦夕！

更可怕的是，这消息被“仙鹤”堂而皇之地刻在显眼之处，这分明是蓄意散播恐慌，打击朝廷士气！他们不仅要陛下死，更要天下人皆知“天命在鹤”！

“丞相！”费祎的声音因惊惧而颤抖，“此讯必须严密封锁！否则……”

“封锁？”诸葛亮苦笑一声，放下密信，眼神疲惫却锐利，“文伟，你以为‘仙鹤’只把消息留给我们看吗？恐怕此刻，‘汉室当灭，九日而终’的谣言，已然随着他们遍布天下的暗桩，开始发酵了。我们封得住朝堂，封不住这天下悠悠众口。”

费祎脸色煞白。确实，对手这一手歹毒至极，既是催命符，更是攻心利器。

“当务之急，是破解此局！”诸葛亮猛地站起身，因动作过猛，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手帕上再添新红。他毫不在意地收起，目光如炬，“吴先生那边情况如何？”

“吴先生正在暖阁，尝试以陛下头发和祭坛残骸为引，反向追踪施术者，并设法减缓诅咒侵蚀。”费祎回道，“但他说希望渺茫，除非能找到真正的宁神花，或者施术者主动中断或死亡。”

宁神花？秦岭线索已断，还能去哪里找？至于施术者那个神秘的“尊者”？

诸葛亮的目光再次投向西南。成都，芳林苑！那里是“尊者”藏身之所，是诅咒的源头，也是最后的希望！

“传令！”诸葛亮的声音斩钉截铁，“命张翼、诸葛瞻，在垫江取得胜势后，不必急于收复江州，立刻分兵！张翼率主力稳固防线，诸葛瞻，持我密令，挑选军中精锐死士及可靠向导，秘密潜入益州腹地，直扑成都！他的任务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潜入芳林苑，查明‘尊者’身份及所为，伺机破坏其仪式或夺取关键之物！告诉他，陛下性命，系于此行！”

“丞相！让思远去？太危险了！他才……”费祎急道。

“正因为是他！”诸葛亮打断道，眼中闪过复杂情绪，有骄傲，有痛惜，更有决绝，“他是我的儿子，熟悉蜀中，年轻果敢，更不易引起怀疑。此刻，唯有他能担此重任。”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况且，若陛下真有不测，太子年幼，朝局动荡，那些潜藏的魑魅魍魉定会趁机作乱。必须在最坏的情况发生前，尽可能削弱‘尊者’的力量，为后来者争取时间。”

费祎无言以对，只能深深一揖。

“还有，”诸葛亮补充道，“以陛下名义，密令永安都督宗预，赤阳灵芝之事，交由他全权负责，无论用什么方法，十日之内，必须将灵芝送至洛阳！同时，令他严密监视江东动向，尤其是秭归至江州一线，若有异动，可先斩后奏！”

一道道指令，从丞相府飞速传出。整个大汉帝国的战争机器，在皇帝昏迷、内忧外患的绝境下，被诸葛亮以惊人的意志和手腕强行驱动起来，目标直指那个隐藏在成都皇城深处的“心脏”。

与此同时，暖阁之内。

吴明盘坐在阵法中央，面前漂浮着那几缕从祭坛取回的刘禅头发灰烬，以及破损的陶俑碎片。他双手结印，口中念诵着玄奥的咒文，周身气息与阵法光芒交融，试图建立一条极其微弱的反向联系。

汗水浸透了他的青衫，脸色苍白如纸。这并非他擅长的领域，强行施为，消耗巨大。

突然，他身体一震，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阵法光芒剧烈闪烁后骤然暗淡。

“吴先生！”陈到惊呼。

“无妨。”吴明摆手，擦去嘴角血迹，眼神却异常明亮，“找到了！虽然很模糊，但那股诅咒的核心波动，确实指向西南，成都方向！而且似乎与某种强大的地脉龙气，以及一件至阳至刚的器物产生了共鸣！”

地脉龙气？至阳至刚的器物？

陈到心中一动：“可是‘炎汉龙雀剑’？”

“极有可能！”吴明点头，“此剑传闻蕴含大汉火德龙气，若被‘尊者’所得，并以邪法催动，不仅能为他的‘天命’造势，更能极大增幅其邪术威力！陛下所中之‘摄魂梵音’，恐怕就是借用了龙雀剑的部分力量，才能如此霸道难解！”

“可有应对之法？”陈到急切问道。

吴明沉吟：“龙雀剑乃正道神器，却被邪法催动，正邪相冲，其力虽强，却必有破绽。若能找到其与地脉、与施术者连接的节点，或可设法干扰，甚至逆转其力。但前提是，必须有人能潜入其核心区域。”他看向陈到，“陈将军，丞相恐怕已有决断了吧？”

陈到沉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软榻之上，昏迷的刘禅，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呻吟。紧接着，他长久以来苍白的面色，竟泛起了一丝极其不正常的潮红，身体也开始微微发热。

“陛下！”陈到和吴明立刻上前。

只见刘禅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快速转动，仿佛在进行着激烈的梦境。他的嘴唇翕动，发出断续、模糊的音节：“剑……火……城……下面……九……”

剑？火？城下面？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