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朝堂暗流（2/2）

朝会上，虽然诸葛亮以铁腕手段压制，宣布一切政令如常，但气氛已然不同。许多官员目光闪烁，奏对时心不在焉，甚至有人开始为谯周“鸣冤”，称其乃海内大儒，因直言被囚，有损圣德。

诸葛亮面无表情地听着，心中冷笑。这些跳梁小丑，不过是试探而已。真正的危机，恐怕还在后面。

他回到尚书台，立刻召见蒋琬派来的信使。蒋琬在成都亦听闻洛阳变故与江州失守，来信中充满忧虑，并提及一桩蹊跷之事：成都皇城芳林苑的“修缮”工程，主持者乃是一名由东宫旧人引荐的“匠作大监”，此人深居简出，但所需物料极多，且禁止任何人靠近核心区域。蒋琬曾以巡查为名试图进入，却被以“恐惊扰先帝遗泽”为由婉拒。

东宫旧人？芳林苑？禁止靠近？诸葛亮眼中精光一闪。郤正应该已秘密抵达成都，不知是否有新发现。他立刻修书两封，一封给蒋琬，令其继续暗中关注，但不可打草惊蛇；另一封密令，通过特殊渠道发给郤正，命其重点调查那名“匠作大监”及引荐的东宫旧人。

处理完这些，诸葛亮感到一阵心力交瘁。他年事已高，连日操劳，鬓边白发又添了许多。但他不能休息，陛下未醒，太子年幼，这千斤重担，他必须扛起来。

他走到窗边，望向南方。思远在垫江，面对新胜的叛军，他能守住吗？公廷的援军，何时能到？还有伯约，追踪“仙鹤”至今未归，究竟到了何处？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名暗影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外，低声禀报：“丞相，吴先生与陈将军在锦瑟轩密道深处，有所发现。”

诸葛亮精神一振：“讲！”

“密道通往皇城外一处早已废弃的义庄。在义庄地下暗室中，发现了一座小型祭坛，祭坛上有一个破损的陶俑，陶俑心口位置，插着几根头发。经初步辨认，发色与陛下相近。祭坛周围，还有焚烧符纸和某种香料的痕迹。此外，暗室角落找到半封未烧尽的信，落款是‘鹤七’，内容提及‘梵音已成，傀儡可期’，并提到‘尊者’对‘成都之基’甚为满意。”

陛下头发！鹤七！梵音！成都之基！

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果然是“仙鹤”第七号人物，利用陛下头发为媒介，施展了这“摄魂梵音”！而“成都之基”，无疑指的是芳林苑的工程！

“祭坛和头发，立刻秘密运回！交予吴先生！”诸葛亮下令，随即又问，“那义庄周围，可有发现？”

“义庄周围早已荒芜，但发现一些新鲜的车辙印和脚印，通往不同方向，对方很谨慎，难以追踪。”暗影卫回道。

对手很狡猾，不会轻易留下尾巴。但有了头发这个媒介，吴明那边或许能有突破。

诸葛亮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警惕更甚。对方在洛阳经营如此之深，能在皇宫内取得陛下头发，布置如此邪阵，那在其他地方呢？成都皇城，恐怕已是龙潭虎穴！

他坐回案前，准备继续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刚提起笔，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他用手帕捂住嘴，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摊开手帕，一抹刺眼的鲜红映入眼帘。

诸葛亮看着那抹红色，沉默了片刻，缓缓将手帕收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愈发深邃坚定。他重新提起笔，沾满墨汁，在奏章上写下刚劲有力的批示。

无论还能撑多久，在倒下之前，他必须为陛下，为大汉，扫清尽可能多的障碍。

而此刻的垫江，战云密布，一场决定益州命运的战斗，即将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