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蜀中疑云（1/2）

那队宫廷禁卫约有百人，甲胄鲜明，气势彪悍，为首小将年约二十，白袍银枪，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锐气，正是张嶷之子——张瑛。张嶷在宜阳之战后因功擢升，其子张瑛亦以勇武闻名，被选入成都禁军。

张瑛率队驰至近前，勒住战马，目光锐利地扫过刘禅这支“商队”，尤其在那些护卫鼓胀的腰囊和沉稳的步伐上停留片刻，随即翻身下马，对着队伍中央、易容后显得平平无奇的刘禅拱手道：“末将张瑛，奉成都令蒋琬之命，特来迎候京城贵人。前方路途不靖，恐有宵小惊扰，故在此设卡，并派末将前来护卫。”

刘禅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模仿着商贾的腔调，略带惶恐地回礼：“原来是张将军！小老儿乃是洛阳来的药材商人，姓刘名安，要去成都做些小本买卖，怎敢劳动将军大驾护卫？实在是折煞小人了。”他暗中对身旁的护卫校尉打了个手势，示意稍安勿躁。

张瑛微微一笑，眼神却依旧带着审视：“刘掌柜不必过谦。近来蜀中不太平，多有匪患流窜，尤其是通往青城山一带，更是盗匪横行。蒋公心系百姓商旅安危，故严令各关卡盘查，并派兵清剿。既然刘掌柜欲往成都，不如由末将护送一程，也好保得周全。”

他话语看似客气，实则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而且，他特意提到了“青城山”！是巧合，还是意有所指？

刘禅心念一转，自己此行极为隐秘，成都方面按理绝无可能知晓。张瑛此举，是例行公事，还是“仙鹤”或那“汉室宗亲”已经察觉了他的动向，故意派来试探甚至阻拦？

若是拒绝，反而显得心虚；若是同意，则行动尽在对方监视之下。

“既然如此，那小老儿就多谢将军美意了。”刘禅故作犹豫后，一脸感激地答应下来，“有将军护送，我等便可高枕无忧了。”

“刘掌柜客气，请！”张瑛翻身上马，挥手令部下将刘禅的“商队”护卫在中间，一行人继续向成都进发。

路上，张瑛与刘禅并肩而行，看似随意地攀谈：“刘掌柜此行，主要收购些什么药材？如今这世道，往来益州与京师，风险可不小啊。”

刘禅早已打好腹稿，叹气道：“主要是些蜀地特产的黄连、川穹，若能收到些上好天麻更是再好不过。唉，谁说不是呢！若非家中铺子等着药材救急，小老儿也不敢冒这个险。听说南中那边最近也不太平？”他故意将话题引向偏远的南中，试探反应。

张瑛神色如常：“南蛮时有反复，不过李都督坐镇，翻不起大浪。倒是这蜀郡本地，近来颇有些怪事。”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刘掌柜从北边来，可曾听闻‘青城山’有什么特别之处？”

刘禅心中凛然，面上却露出茫然之色：“青城山？那不是道教圣地吗？风景想必是极好的。至于特别之处......小老儿一介商贾，只关心药材行情，对这些不甚了解。将军何出此问？”

张瑛盯着刘禅看了片刻，见他神色不似作伪，便笑了笑：“无事，只是随口一问。近来有些方士在青城山活动频繁，蒋公担心其蛊惑乡民，故多加留意罢了。”

方士？刘禅暗自记下。队伍一路前行，气氛看似和谐，实则暗藏机锋。刘禅能感觉到，张瑛和他的部下看似护卫，实则监视的意味更浓。

当晚，队伍在绵竹驿馆歇息。刘禅与净海法师在房内密议。

“陛下，这张瑛来得蹊跷，对青城山似有试探之意，我等行踪恐已暴露。”净海法师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