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开明时代(7-1):异世界的奇遇之墨玉(1/2)

州城村,这片曾镶嵌在翠谷怀抱中、流淌着牧歌与炊烟的桃源净土,此刻已被绝望的阴霾彻底吞噬。昔日稻浪翻金的沃野,如今只剩泥泞的疮痍;曾经笑语晏晏的屋舍,化作断壁残垣的坟场。空气里弥漫着腥膻、焦土与死亡交织的浊息,沉重得令人窒息。

一切的源头,盘踞在村外那条浑浊翻腾的巨江之上。

七条恶蛟!它们的身躯如移动的山峦,巍峨而狰狞,漆黑的鳞甲在惨淡月色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幽冷寒光,每一片都铭刻着古老蛮荒的凶戾。每一次腾空,都伴随着撕裂耳膜的贪婪嘶吼和滔天怒意,裹挟着万吨污浊的江水,化作毁灭的洪流,无情地冲刷、践踏着村庄的每一寸生机。

丰收在望的金黄稻穗?在蛟尾的狂扫下化为齑粉,肥沃的农田沦为泥沼的废墟。村民们经年累月的心血,在巨兽的嬉戏间灰飞烟灭。承载着温暖记忆的木梁瓦舍,在摧枯拉朽的撞击中发出最后的呻吟,轰然倒塌,瓦砾碎石如绝望的泪雨,零落的家什散落一地,是天地间最残酷的嘲弄。

更令人心碎的,是幸存者的苦难。仓惶奔逃中,骨肉分离的哭嚎撕心裂肺;家园破碎后,茫然无措的眼神空洞如死潭。悲泣与绝望的哀鸣此起彼伏,汇成无形的铅云,死死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几乎碾碎灵魂。孩子们眼中曾闪烁的星辰般的天真光芒,早已熄灭,只剩下对庞然巨兽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对未来浓得化不开的迷茫。

连维系生命的河流也未能幸免。曾经清澈见底、鱼虾嬉戏的溪流,如今浑浊如墨,恶臭扑鼻,生灵绝迹。干渴的村民们捧着污浊的水源,眼中是喉咙灼烧的煎熬和疫病蔓延的阴影。饥饿与病痛如同跗骨之蛆,在残存的人群中疯狂蔓延。生机盎然的村庄,被一层无形而粘稠的死亡气息笼罩,死寂沉沉,唯有恶蛟的咆哮是唯一的“生机”。

这片被蹂躏得千疮百孔的土地上,每一道深壑、每一处断墙都铭刻着挣扎与毁灭的印记。州城村的幸存者们,在绝望的深渊边缘麻木地徘徊,心中充斥着对明日巨大的不确定与恐惧。然而,在那片死寂的灰烬之下,一缕微弱却无比坚韧的不屈火焰,仍在顽强地燃烧——那是重建家园、驱散阴霾、重迎光明的渺茫渴望,是人性在至暗时刻最后的尊严。

这七条带来灭顶之灾的孽蛟,并非天生的灾星。它们本是深海龙宫外围,一群籍籍无名、道行浅薄的水族精怪。一次莽撞的修行,一次对力量贪婪的窥探,让它们意外洞穿了龙宫外围那层层叠叠、云雾缭绕、符文闪烁的古老禁域。

禁域核心,光华夺目,一枚通体如墨、内蕴幽蓝星芒的令牌静静悬浮于灵泉之上——龙宫至宝,墨玉圣令!

它不仅是龙王统御四海的至高权柄象征,更是其磅礴力量的核心源泉!令牌之内,蕴藏着呼风唤雨、驾驭江海、汲取天地灵气的浩瀚神力,足以翻覆乾坤,撼动九霄云庭!圣令所在,即是龙王意志所及!

七蛟目睹此宝,贪婪瞬间吞噬了理智。它们窃取了圣令,如获至宝,却不知已为整个天地埋下了滔天祸根。

龙王惊觉圣令失窃,如遭九天神雷亟顶,肝胆欲裂!他深知此宝一旦落入奸邪之手,其蕴含的无上神力足以颠覆三界秩序,更恐惧一旦玉帝降罪,天罚之下,恐将掀起席卷天界的浩劫。万般无奈,权衡利弊,他选择了缄默,将这天大的耻辱与危机深埋心底,秘而不宣。追索,只能在暗流涌动中进行。

而那七条恶蛟得此圣令,气焰霎时膨胀至不可一世。它们视苍茫人间为肆意妄为的游乐场,凭借圣令的无上神力,操控天地水脉。七股原本蕴含天地灵气的清泉,在它们狂暴的意志下,化作七条肆虐无忌的洪水恶龙,如脱缰的太古凶兽,在人间疆域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生灵涂炭,沃野化泽国,城郭变废墟,哀鸿遍野,一片狼藉。

它们自恃神力滔天,全然不顾生灵涂炭。兴风作浪,翻云覆雨,随心所欲地扭曲天象。原本安宁富庶、扼守要冲的州城村,首当其冲,瞬间沦为炼狱!田园被狂暴的洪水无情吞噬,化为一片汪洋;屋舍在狂风骤雨和巨浪的拍击下土崩瓦解,沦为漂浮的垃圾。村民流离失所,在泥泞与洪流中奔逃哭嚎,却无处可藏,只能眼睁睁看着世代居住的家园在眼前崩毁,至亲骨肉被浊浪卷走,心中填满了无边无际的恐惧与刻骨铭心的绝望。州城,成了七蛟炫耀力量、宣泄兽性的第一个牺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灵恸哭、州城村即将彻底沉沦之际——

咻!咻!咻!三道璀璨流光,如同撕裂厚重阴霾的破晓之光,带着决绝的意志,悍然降临在州城村外围的云顶山脚!

为首者,剑指夕阳。他身姿挺拔如松,英姿勃发,一身劲装勾勒出流畅的线条,仿佛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剑眉之下,双眸如寒星,燃烧着不屈的烈焰与磐石般不可动摇的信念。周身气宇如虹,宛如一轮坠入凡尘的炽阳,光耀逼人,所立之处,连粘稠的绝望气息似乎都被灼烧退散几分。他背负一柄古朴长剑,剑鞘隐有雷纹流转,手中则握着一根非金非木、铭刻着玄奥符文的长杖,杖头镶嵌的晶石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闪烁。

其身侧,姚琳。她容颜温婉清丽,如空谷幽兰,一袭素雅的月白道袍衬得身姿玲珑。然而,那双清澈如秋水般的眼眸深处,却蕴藏着钢铁般的坚韧与斩钉截铁的决然。她左手轻持一柄雪白尘尾,柔丝无风自动;右手紧握一柄寒光四射、剑身隐有冰纹的古剑。气质清冷出尘,似夜空最璀璨的星辰,即便在无边黑暗中,亦能指引方向,予人希望。

紧随其后的,是谢不为。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衫,透着浓浓的书卷气,面容儒雅俊朗。但此刻,他眉宇间惯有的温文尔雅已被前所未有的肃杀与沉重担当取代。腰间佩着一柄装饰性的君子剑,手中却托着一方古朴的罗盘,背上负着插满黄符的剑袋和一卷泛着灵光的竹简。书生的儒雅下,是面对滔天妖祸时挺身而出的凛然正气。

三人并肩,目光凝重地望向山下那片被洪水与绝望笼罩的州城废墟,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这条荆棘密布、杀机四伏的征途。他们背负的使命,远比眼前这炼狱景象更为深远。

此刻,他们正立于云顶山脚。翻腾的云雾并非缥缈,而是如同粘稠的实质,湿冷腥腻,缠绕周身,仿佛踏入了一片混沌未开的险恶秘境。空气中弥漫的龙息浓重得几乎凝成水滴,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和浓烈刺鼻的腥臊气,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淤泥。

“夕阳,不为,你们看这州城,”姚琳的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化不开的凝重,目光如刀,扫过下方那片满目疮痍、赤裸裸暴露在眼前的惨状,“这惨象……太过集中,太过惨烈,像是被刻意‘展示’在我们必经之路上。”她秀眉紧蹙,心底翻涌着对受难生灵的深切悲悯,一股立刻出手荡平妖氛的冲动几乎要破胸而出。但理智的缰绳死死勒住了这份冲动,她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巧妙地将抉择之球抛给了身旁的两人。“墨玉圣令踪迹难寻,事关重大,牵涉三界平衡。若此乃幕后黑手布下之局,只为拖延甚至伏击我们,那因一时心软而深陷泥潭,恐会误了根本,后果不堪设想。”她的话语条理清晰,将内心的挣扎与大局的考量袒露无遗。

“嗯,琳儿所言甚是。”剑指夕阳何等敏锐,他早已捕捉到姚琳紧握剑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的细微动作,以及她眼底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战意。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笑意,故意顺着她表面的“理智”分析,沉声提议道:“蛟祸虽惨,然圣令关乎更甚。不若我们暂避锋芒,绕开此地,继续循着‘星轨罗盘’的指引,直取云顶深处?”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姚琳,想看看这位心思玲珑剔透的姑娘如何应对这“理性”的选择。

“万万不可!”谢不为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急声打断,儒雅的脸上满是急切与不赞同。他性情耿直,热血上涌,全然没察觉两人之间那微妙的试探与博弈。“此州城村,绝非寻常村落!它扼守北上要道,乃是未来宋军挥师北伐、克复中原的关键战略咽喉!若不能及时平定此蛟祸,疏通水道,恢复民生,大军粮秣转运、兵员调度必受极大掣肘,云顶山方向的大战恐将因此延误战机,功亏一篑!”他越说越激动,胸膛起伏,“况且,斩妖除魔,护佑苍生,匡扶正道,本就是我辈修士义不容辞之天职!岂能因追寻一物而置眼前万千生灵涂炭于不顾?此非因私废公,实乃因小失大!”他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一副大义凛然、舍我其谁的模样,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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