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时装模特(1/2)

“秀树,你最近...没有休息好吗?”

阿直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小心翼翼。

仿佛生怕惊扰了这午后的寂静,也怕惊扰了眼前这个人。

他一只手攥着半湿的抹布,另一只手藏在宽大的校服衣袖下。

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又松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却终究没有勇气伸出去。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高大的玻璃窗,慵懒地漫进空旷的雕塑室。

光线里,无数细微的粉尘如同精灵般在金色的光束中缓慢游弋、沉浮,照亮了角落里那些姿态各异的石膏雕塑。

它们静默地立着,构成一个奇异的世界。

有的缺了头颅,只余下流畅却戛然而止的躯干线条,透着无言的残缺美;

有的被随意斜靠在蒙尘的木架上,仿佛被时光遗忘;

还有一些,被深红色的、略显陈旧的绒布严严实实地盖着,在明亮的阳光下投出沉默而轮廓分明的影子。

那形状在平整的地面上被拉长、扭曲,仿佛布幔之下并非石膏,而是某种沉睡的、不可言说的秘密。

风间秀树像是没有听到这声关切的询问。

他只是垂着眼,目光聚焦在眼前那尊半身像的基座上,极其专注、甚至有些过度用力地擦拭着。

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

指节甚至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思绪、所有无法排遣的疲惫,都强行灌注进这块潮湿的布料和冰凉坚硬的石膏里,通过这种机械的重复来求得一丝心灵的平静。

阳光恰好落在他偏过的侧脸上。

那原本就偏白的皮肤在澄澈的光线下显得近乎透明,甚至能看清皮下淡青色的细小血管。

而眼下的那片青黑色也因此被映衬得愈发浓重、清晰,像晕开的墨迹,带着一种精力被彻底透支后的颓唐与脆弱。

那双平日里总是微微弯着、盛着阳光般笑意或狡黠灵动的桃花眼,此刻眼尾无力地半垂着,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疲惫的阴影。

整个眼部的线条都透出一种罕见的、挥之不去的恹恹之色,仿佛连抬起眼帘都需要耗费极大的气力。

今天下午本来应该是他和阿泽夕马一同值日,负责打扫这间使用率不高、因而总是格外寂静的雕塑室的。

但因为阿泽夕马前几天受了伤,尽管本人再三表示已无大碍,可以正常值日,年级辅导员还是态度强硬地将他调去了更轻松的文书整理组,勒令他“必须多休息”。

这个突兀的空缺,便被一直默默关注着这边情况的阿直,悄悄自告奋勇地顶上了。

于是,这个弥漫着石膏粉尘微呛气息与陈旧木头特有味道的、过分安静的午后。

便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这些永远沉默无言的石膏造物,一同被困在这片被阳光与阴影清晰分割的、时光仿佛凝滞的空间里。

“秀树...”

阿直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唇角。

看着对方那副魂不守舍却强撑专注的模样,心中那点担忧终究压过了怯意,忍不住又轻轻叫了一声。

“嗯?”

风间秀树似乎这才从那种自我隔绝的状态中稍稍抽离,侧过头来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尚未完全聚焦的茫然,“怎么了?”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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