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水压间的低语（2/2）

在这绝对寂静的轰鸣背景下，这透过管道传来的搏动感，变得异常清晰。

他闭上眼睛，努力排除掉一切杂念，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掌心那缓慢的搏动上。

渐渐地，在那低沉的、作为背景的“心脏”搏动之下，他捕捉到了另一种声音。不，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更像是那搏动本身所携带的……信息。

一种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仿佛隔着厚厚的墙壁和奔流的水声传来的……

呼吸声。

不是人类的呼吸。更加缓慢，更加沉重，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要耗费巨大的力气，每一次呼气都带着一种积压了千百年的疲惫和……痛苦。

这呼吸声与那心脏般的搏动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节奏。它不像是一种主动散发的恶意，更像是一个垂死的巨兽，在无意识的昏迷中，发出的本能的、痛苦的喘息。

阿檐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这就是老守闸人感觉到的东西？这就是癸七要“净化”的“污染源”？这根本不是什么纯粹的“腐朽”或“遗忘”之力！这是一种活着的、正在承受巨大痛苦的……存在！

是“朽翁”吗？那个被遗忘的、渴望安宁的地只？如果这痛苦的呼吸声属于它，那么它散发出的灰色丝线，是它无意识的哀嚎？是它垂死挣扎时溢出的“脓血”？

就在他心神剧震之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房间深处、那排巨大控制阀组后面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一个模糊的、穿着蓝色工装的身影，一闪而过。

是那个神秘的男人！他果然也在这里！

阿檐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侧身躲到一根粗大的管道后面。他紧紧盯着那片阴影，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那个蓝工装男人，出现在这水厂最核心、最古老的水压间，是为了什么？他是在追踪这痛苦的呼吸声，还是……他就是导致这痛苦的原因之一？

控制阀组的方向，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金属部件被轻轻拨动的“咔”声。

紧接着，阿檐感觉到，脚下地面传来的那种沉重搏动，似乎……微微加快了一丝。

而那个痛苦的呼吸声，也随之变得……更加急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