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星律的烙印（2/2）

癸七对此毫无反应。他如同一个执行精密外科手术的机械臂，稳定地维持着炽白光芒的输出。在他那绝对理性的认知中，这只是清除“污染附着”的必要过程。变量本身的“记忆数据”或“情感冗余”，并非需要保留的核心信息。

然而，星律镣铐的净化光芒，在强行剥离阿檐与地脉连接的同时，似乎也刺激了某些更深层的东西。

那条破裂的管道中，原本缓慢渗出的灰色粘液，流速突然加快了。粘稠的、无色的液体从裂口汩汩涌出，滴落在泥泞中，不再悄无声息地侵蚀草木，而是发出一种轻微的、“咕嘟咕嘟”的沸腾声，仿佛被注入了某种活性。

同时，弥漫在空气中的灰霾，沉降的速度似乎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一些区域的灰霾变得更加浓稠，几乎如同实质的灰浆；而另一些区域，则隐约出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漩涡状的扰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灰霾之下缓慢地呼吸。

癸七手腕上的仪器屏幕，一个原本处于次要监控位置的、代表“环境背景灵压”的数值曲线，开始出现不规则的、低幅度的尖峰脉冲。这些脉冲被主警报的猩红色所掩盖，并未触发新的警告，但它们的存在，表明星律力量的介入，正在与这片被污染的土地产生某种不可预测的交互反应。

阿檐在极度的痛苦中，恍惚感到，那深埋地底的、古老而愤怒的意识，似乎因为这外来的、强硬的“净化”行为，而变得更加躁动。星律的光芒，像一根探针，捅破了一个原本勉强维持平衡的脓包。

炽白的光芒持续灼烧着。阿檐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被抽离，向着一种冰冷的、无根的虚无滑落。他紧握的左手，那三样小物件的温热，也似乎在光芒中变得微弱。

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仿佛听到，那灰霾的深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

“咔哒。”

像是某种古老的锁，被突然触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