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苍穹的注视（2/2）

“巡天御史”。阿檐的心沉到了谷底。这是星界执法体系中真正的上层存在，是律法的化身，是负责巡视诸界、纠正重大偏离的“清洁工”。他们通常不会直接介入凡俗层面的具体事务，除非……事情触及了某种根本性的禁忌。

是因为他之前那次失败的情感窃取引发的命运涟漪？还是因为他这个“变量”与地底“朽翁”的异常耦合，引起了更高层面的关注？或者，两者皆有？

那道来自苍穹的注视，并没有落在癸七身上，而是如同无形的探照灯光柱，死死地聚焦在阿檐这个小小的“污染源”上。视线中不含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冰冷的审判意味。阿檐感到自己的存在本身，正在被这股意志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地进行着最彻底的解析和评估。他过去的一切过失，他此刻的挣扎，他体内那点微弱的、不属于他的喜悦余烬，在这道视线下都无所遁形。

他就像实验台上的一只虫子，被钉在了命运的解剖板上。

牢笼停止了移动，悬浮在昏暗的通道中央。癸七僵立在原地，如同被冻结的程序，等待着来自上层的最终指令。那扭曲的汽笛咆哮声渐渐平息，但绝对的死寂更加令人窒息。

阿檐蜷缩在牢笼角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那枚来自乌鸦的玻璃纽扣硌得他生疼。失去甜味的舌尖泛着铁锈般的腥气。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上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沉。

他知道，真正的追捕，现在才正式开始。而追捕者，不再是癸七这样的执行者，而是代表了星辰律法本身意志的、更高维度的存在。

他还能逃到哪里去？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他紧握的手心里，那颗冰冷的玻璃纽扣，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比上一次更加清晰。

这一次，绝不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