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旧书店的叹息（2/2）

这变化细微至极，几乎没有任何外在表现。阿檐依旧蜷缩在传送带下的阴影里，浑身沾满油污，脸色苍白。但在他眼底深处，那点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微弱星辉，似乎不再只是被动地摇曳，而是多了一丝极其隐晦的、源自漫长岁月沉淀下来的韧性。

癸七头盔侧面的琥珀色指示灯，闪烁的频率似乎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变化，仿佛他的系统在混乱的数据流中，捕捉到了某个无法识别的、极其微弱的背景波动。但他依旧僵立在那里，内部逻辑的冲突显然还未解决。

通道口那只蓝手套的手，招动的动作变得更加急促，甚至带上了一丝不耐烦的意味。下方的黑暗深处，隐约传来一声金属摩擦的轻响，像是一种催促。

阿檐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焦糊味和机油味刺鼻。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如同雕塑般静止的、代表着绝对理性的癸七，又看了一眼手心中那枚温热的书签。然后，他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像一条泥鳅一样，手脚并用地钻进了那道刚刚打开的、通往地底更深处的维修通道入口。

他的衣角在粗糙的铁皮边缘擦过，发出轻微的撕拉声。

就在他的身影彻底没入黑暗，铁皮挡板即将被里面那只手重新合上的前一刹那——

癸七头盔上那盏琥珀色的指示灯，猛地停止了闪烁，瞬间切换回了冰冷的、稳定的蓝色。

系统，重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