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苍白碎片与烙印低语（2/2）

冰冷的意念碎片在能量的风暴中闪烁。

……烙印……为薪……

……生命……为火……

……万物……皆可……为……柴……

一个更加宏大、更加冰冷、仿佛源自宇宙本源的意念，如同洪钟大吕，在他混乱的意识深处轰然响起！这不是他的思想，更像是那块“苍白碎片”中蕴含的……古老法则的低语！

随着这法则低语的响起，晶化右眼中疯狂冲突的能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强行揉捏、压缩！铁锈能量的狂暴被苍白色的秩序之力强行约束！猩红污染的粘稠阴冷被翡翠生机包裹、中和！烙印崩解的混乱意志碎片则被一股冰冷到极致的虚无意志强行统合！

最终，所有的光芒向内坍缩、融合，归于一种……混沌的、难以形容的灰白色泽！如同宇宙初开时的鸿蒙之气！

晶化右眼表面，那几乎覆盖整个晶体的蛛网裂痕，在这股灰白光芒的流淌下，被强行……弥合！虽然裂痕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如同破碎后重新粘合的瓷器，但晶体本身，却散发出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冰冷死寂感！

烙印熔炉的废墟深处，那缕乳白的意志火星，在这股灰白光芒的包裹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燃料，猛地稳定下来，燃烧得更加冰冷、更加坚韧！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了冰冷、死寂、生机、秩序、以及一丝混沌的奇异力量感，顺着烙印链接的废墟，蔓延开来！

时间凝滞的错觉瞬间消失！

狂舞的根须继续抽下！孢子云雾继续弥漫！灰烬巨狼的咆哮冲出喉咙！艾莉的惊恐化为实质！

女性祭司头顶那终极的苍白光束，也终于完成了最后的充能，带着净化一切的绝对意志，撕裂空间，狠狠射向林烬的头颅！

快！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然而，这一次，林烬的晶化右眼，动了。

那颗布满修复裂痕、流淌着灰白死寂光芒的晶核，只是漠然地“看”向了那道毁灭性的苍白光束。

没有冻结，没有引爆。

归墟。

冰冷的意志，如同宣判。

嗡！

晶化右眼表面的灰白光芒微微一闪。

那道足以净化一切的终极苍白光束，在距离林烬眉心不足半尺的虚空中，如同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没有爆炸，没有湮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就那么被那灰白死寂的晶核……彻底吞噬、分解、归于虚无！

“……” 女性祭司灰白的瞳孔瞬间凝固！扫描模块彻底死寂！她头顶悬浮的“净世棱镜”核心晶体失去了光束的支撑，光芒瞬间黯淡，啪嗒一声掉落在她脚边。她僵立在原地，仿佛一尊失去了指令的石像。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超出了“净光之剪”程序所能理解的范畴。

林烬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从冰冷的污泥中坐了起来。动作僵硬而迟滞，仿佛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他焦黑的残躯在灰白光芒的映照下，如同刚从坟墓中爬出的古尸。覆盖右肩和胸膛的暗红晶质依旧存在，但被一层淡淡的灰白光泽覆盖，侵蚀的迹象被强行压制。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脸——晶化右眼流淌着灰白的死寂光芒，左眼却依旧是人类正常的黑色瞳孔，只是瞳孔深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虚无。

他抬起唯一能动的左手（右臂被晶质覆盖，难以活动），动作缓慢而僵硬，指尖流淌着一丝微弱的灰白光芒。他漠然地指向僵立的女性祭司。

寂灭。

灰白光芒一闪而逝。

女性祭司的身体猛地一颤！她身上所有闪烁着白光的装置瞬间熄灭！灰白色的瞳孔迅速失去光泽，变得如同真正的石头！皮肤上泛起诡异的灰白纹理，如同急速风化的岩石！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只发出几声“咔咔”的石头摩擦声，整个身体如同沙雕般迅速崩解、垮塌，化作一滩灰白色的粉尘，散落在污浊的地面上。

归墟教团“净光之剪”猎杀小队，全灭！

洞穴中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根须抽打岩壁的余音在回荡。虫群早已在之前的恐怖能量波动和根须狂潮下死伤殆尽或逃窜无踪。

灰烬巨狼巨大的竖瞳中充满了敬畏和一丝本能的恐惧，它低伏下庞大的身躯，发出臣服般的低鸣。艾莉看着那滩灰白色的粉尘，又看向如同非人存在般坐起的林烬，心脏被巨大的恐惧和陌生感攫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林烬缓缓转过头，那颗流淌着灰白死寂光芒的晶化右眼，漠然地扫过艾莉，扫过灰烬巨狼，最后落在了石盆中——失去了核心碎片、光芒黯淡了许多、凝胶物质也萎缩了大半的翡翠心上。

冰冷的意念在灰白光芒包裹的烙印熔炉中回荡：

代价……已付……

……交易……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