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张松胜吴猛,堂前受问(2/2)

吴猛抱着膝盖在地上打滚。

眼泪混着尘土糊了满脸,看着像只刚从泥里捞出来的猪。

“我要去长老那告你!你用阴招伤人,不配当宗门弟子!”

张松捡起狼牙棒掂量了掂量。

木头朽坏的地方 “簌簌” 往下掉渣。

他突然一斧头劈下去,棒柄应声断成两截。

截面处黑黢黢的,散发着股霉味。

“耍赖?你这棒子早被虫蛀空了,还好意思说我?”

“上次你用这棒子打赵六,棒梢的铁齿都飞了。”

“差点砸中裁判席的王执事,怎么没见你说自己耍赖?”

“那会儿你神气着呢!”

台下突然爆发出哄笑。

杂院的弟子笑得最欢。

有人还往台上扔了块没吃完的麦饼,正好落在吴猛旁边。

王执事的铜哨子扔在台上,发出 “叮铃” 一声响。

“吴猛兵器损毁,灵力不济,张松胜!”

张松刚把斧头扛到肩上。

就被两个执法弟子架住胳膊,他们的手劲大得像铁钳。

捏得他胳膊生疼。

“长老有请!跟我们走!”

他的玄铁斧在地上拖出道深痕。

斧刃上的木屑混着血珠,像撒了把红黑豆。

在青石板上格外显眼。

议事堂里静悄悄的。

檀香的味道顺着门缝钻进来,跟演武场的汗味截然不同。

檀木桌案擦得能照见人影,连上面的木纹都清晰可见。

三长老的山羊胡垂在案上,白得像冬天的雪。

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

左侧的执法长老转着檀木珠。

珠子是深棕色的,上面刻着细小的经文。

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堂内格外清晰,“嗒嗒” 声像滴落在石上的水珠。

右侧的藏经阁长老捧着本线装书。

书页边缘卷得像朵晒干的菊花,黄不拉几的。

封面上 “宗门秘录” 四个字的金粉已经磨掉大半。

露出下面的暗红色封面,看着有些年头了。

他时不时用手指捻捻书页,像是在数上面的字数。

“跪下!”

执法长老突然把茶杯往地上一摔。

青瓷杯 “啪” 地碎成几片。

茶水溅在张松的草鞋上,湿了好大一片。

“赢了场比试就敢耀武扬威?可知吴猛的膝盖骨裂了?”

“太医说至少得养三个月才能下床,你赔得起吗?”

张松把斧头往地上一顿,震得青砖缝里的尘土都跳起来。

像群受惊的蚂蚱。

“他先动的手!再说我用的是斧柄,又不是斧刃,力道收着呢。”

“就像用树枝打柴狗,看着凶,其实伤不了筋骨。”

“谁让他自己不经打,跟纸糊的似的!”

三长老突然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拐杖头的玉球在青砖上撞出闷响。

“我问你,为何要攻击他的膝盖?”

“正面交锋,你未必会输。”

“因为他腿长。”

张松答得理直气壮,脖子梗得像根硬邦邦的木头。

“上次我劈柴时,见着条腿长的蚂蚱,蹦得老高,不好抓。”

“我专往它后腿上拍,一准能按住,屡试不爽。”

“吴猛的步法虚得像踩在棉花上,看着飘,其实站不稳。”

“不攻他下盘攻哪里?难道等着他把我劈成两半?”

藏经阁长老突然合上书。

书皮合上的瞬间发出 “啪” 的一声,惊得张松眼皮跳了跳。

“若在秘境中遇着断桥,桥对面有位受伤的同门。”

“桥下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掉下去准保粉身碎骨,你会如何?”

张松拍了拍玄铁斧,斧刃上的寒光晃了晃。

“砍树搭个桥啊!上次杂院的木桥被洪水冲垮了。”

“那水大得能把牛卷走,我砍了三棵老槐树。”

“树身比这议事堂的柱子还粗,半天就搭好了座新桥,结实着呢。”

“李月还在桥边种了牵牛花,现在藤子爬满了栏杆。”

“紫莹莹的花看着好看,还结实,能拽着两个人荡秋千都不断!”

“若是没有树呢?”

执法长老追问,眼神像淬了冰,冷冷地盯着张松。

仿佛要把他看穿。

“周围光秃秃的,全是石头,连棵草都没有,你怎么办?”

“把斧头插进石壁当台阶!”

张松突然站起来,玄铁斧在地上划出半圈弧线。

带起的尘土被他一脚踩住。

“我爹是石匠,他说再硬的石头也经不住斧头凿。”

“只要有耐心,铁杵都能磨成针。”

“去年我帮青老凿冰窖,那冰硬得像铁。”

“我一斧子下去就能凿出个半尺深的坑,踩着这样的坑准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