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囚室微光(1/2)

疼。

像是有把烧红的烙铁,死死摁在左肩上,烫得骨头缝都在发颤。赵佳贝怡猛地吸了口气,从混沌里挣开眼,眼前却还是黑沉沉的,只有头顶那扇巴掌大的气窗,漏进一丝灰蒙蒙的光,勉强勾勒出四壁的轮廓——土坯墙斑驳得厉害,黑乎乎的污渍顺着墙根往下淌,看着像干涸的血。

她动了动手指,摸到身下铺着的草席。席子潮得能拧出水,霉味混着说不清的腥气,直往鼻子里钻。想撑着坐起来,左肩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疼得她眼前一黑,冷汗“唰”地就冒了出来,顺着鬓角往下滴。

“妈的……”她咬着牙骂了句,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子弹应该是被取出来了,可这包扎的手法,跟没包差不了多少,纱布勒得死紧,伤口处黏糊糊的,一动就牵扯着神经,疼得人直哆嗦。

这是哪儿?

脑子里乱糟糟的,片段式的画面往外冒——从墙头摔下来时看到的天空,穿风衣男人那副冷笑的脸,小刘哭着冲进树林的背影,还有那声清脆的枪响……最后,是鬼子兵粗糙的大手,把她像拖死狗似的拖进这里。

她试着调动精神力,想探探外面的情况。可刚把意念聚起来,就感觉撞进了一团黏糊糊的棉花里,怎么都挣不开。那股力量滞涩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摁着,连气窗外面的动静都探不清。

“空间……”她在心里默念,集中精神想往里钻。往常只要念头一动,里面的草药、泉水就像在眼前摆着似的,可现在,却隔着层厚厚的毛玻璃,影影绰绰的,只能勉强感觉到点轮廓。那片蓝色暖叶好像在发光,却被什么东西挡着,连点暖意都透不过来。

“狗娘养的小鬼子……”她把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肯定是这鬼地方搞的鬼,说不定布了什么邪门玩意儿,专门压制她的能力。清水百合那女人,心思毒得很,早就把她的底细摸透了吧。

顾慎之怎么样了?小刘跑出去了吗?他们会不会傻到回来救自己?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按了下去。不能来。这里一看就是鬼子的老巢,守卫肯定密不透风,他们来就是白白送死。巴图队长他们已经牺牲了,不能再添人命。

铁门外传来“哗啦哗啦”的钥匙声,像指甲刮过玻璃,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踩在石板上,“咚、咚”的,像敲在人心口上。

赵佳贝怡赶紧闭上眼,把呼吸调得又慢又沉,装作还没醒的样子。

“哐当——”

铁门被猛地拉开,一道刺眼的光从外面涌进来,打得她眼皮生疼。她眯着眼往外瞟,两个端着三八大盖的鬼子兵站在门口,枪上的刺刀闪着寒光。中间走过来个穿白大褂的,戴着个厚厚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冰冰的,像在看案板上的肉。

是个军医。

“起来。”军医开口了,中文说得生硬,带着股命令的口气,尾音往上挑,透着股不耐烦。

赵佳贝怡没动。她故意皱紧眉头,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的呻吟,把身子蜷得更紧了些,装作疼得起不来的样子。

那两个鬼子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右边那个抓的正好是她受伤的左肩,五指像铁钳似的往里攥。赵佳贝怡疼得浑身一抽,差点真晕过去,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

“放开!”她忍不住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子狠劲。

鬼子兵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女俘虏还敢炸毛,手上的力气更重了。军医走过来,二话不说,伸手就扯她肩膀上的纱布——动作快得像撕布,“刺啦”一声,伤口直接暴露在冷飕飕的空气里。

纱布上沾着黑红色的血,边缘还凝着些黄乎乎的脓水。军医的眉头皱了皱,眼神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他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棕褐色的碘酒,瓶口一拧开,那股刺鼻的味道就弥漫开来。

没等赵佳贝怡反应过来,他就把碘酒往伤口上猛浇。

“啊——!”

疼!钻心的疼!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肉里,顺着血管往心脏窜。赵佳贝怡疼得浑身发抖,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是懦弱,是真的忍不住。她想挣扎,可那两个鬼子兵把她按得死死的,胳膊像被铁箍箍住了似的,纹丝不动。

军医却像没听见她的惨叫,面无表情地用镊子夹着棉花,在伤口上胡乱擦了擦,然后抓过一卷绷带,往她肩膀上缠。他的动作又快又狠,绷带勒得死紧,像是要把她的骨头勒断才甘心,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我的怀表……”赵佳贝怡咬着牙,趁他收拾药箱的时候,哑着嗓子问了一句。那是弟弟留给她的唯一念想,银壳的,上面刻着朵小小的兰花,是她穿越过来后,唯一能摸到的、属于过去的东西。

军医头也没抬,用眼角瞥了她一下,语气冷冰冰的:“所有私人物品,没收。”

“还给我!”赵佳贝怡急了,猛地想扑过去,却被旁边的鬼子兵狠狠推了一把。她踉跄着往后倒,左肩重重撞在草席下的石板上,“咚”的一声,疼得她眼前发黑,半天没喘过气来。

“带走。”军医丢下两个字,转身就走,白大褂的下摆扫过门槛,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铁门“哐当”一声关上,四周又黑又静,像是把所有声音都吞没了。赵佳贝怡躺在草席上,肩膀的疼痛一阵阵地涌上来,眼泪不由自主地又流了下来——不是因为疼,是因为那块怀表。那是弟弟省吃俭用给她买的生日礼物,是她和过去唯一的牵挂,现在却不见了。

绝望像冷风一样,慢慢渗透到骨头里。她感觉自己被囚禁了,连最后的念想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隔壁传来的微弱呻吟声打断了。

“嗯……啊……”

声音轻轻的,断断续续,像是女人忍着疼发出的,听着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赵佳贝怡一愣。这里难道还有别人?

她艰难地往墙边蹭,用没受伤的右手撑着地,一点一点地挪。左肩的疼痛让她每动一下都皱眉,冷汗把额前的碎发都打湿了,粘在脸上,冰凉冰凉的。

终于到了墙边,她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土墙。土墙质量不好,敲起来“咚咚”的,还有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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