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夜巡三（2/2）

陈济棠院长从阴影中走出，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幽光。但最恐怖的是他的嘴——整个下颌像蛇一样裂开，露出里面三排细密的尖牙，舌头上长满了黑色的肉芽。

张宗耀只是个失败品。院长的声音变成了多重混音，而我...成功了...

他打了个响指，天花板上垂下数十具，全部用铁钩穿过嘴角吊着。我认出了林淑仪，她的眼睛还在转动，嘴角被钩子撕裂到耳垂，形成一个永恒的微笑。

人类的情感是阻碍...院长向我走来，他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但微笑...微笑是通用的语言...

我突然明白了一切。这个疯子想创造一种微笑瘟疫，把所有人都变成他的傀儡！

你疯了！我举枪射击，但子弹穿过他的身体，打在后面的玻璃罐上。院长像烟雾一样散开，又在另一个角落重组。

物理伤害对我无效。他得意地笑着，突然伸手一指，我手中的枪融化成铁水，烫伤了我的手掌。

房间开始变形，墙壁像内脏一样蠕动，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笑脸。地面升起四根肉柱，缠住我的四肢，把我拖向那把金属椅。

让我们开始仪式吧。院长的嘴裂开到胸口，里面伸出一条布满倒刺的长舌，你会成为最完美的载体...

我被强行按在椅子上，皮带自动缠住我的手腕和脚踝。头顶降下一个机械臂，末端是两把锋利的手术刀，正对准我的嘴角。

先物理改造，再精神同化。院长的长舌舔过我的脸，留下一道腐蚀性的灼痕，你会爱上微笑的感觉...

手术刀越来越近，我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突然，整个房间剧烈震动，远处传来爆炸声。院长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慌乱。

不...他们怎么敢...

束缚我的肉柱松动了。我趁机挣脱，抄起一个玻璃罐砸在院长头上。腐臭的液体浇了他一身，那些人脸像活物一样咬住他的皮肤。

啊啊啊！院长发出惨叫，他的身体开始溶解，你逃不掉的...所有人都会微笑...

我跌跌撞撞地找到楼梯，身后传来墙壁崩塌的声音。爬上地面时，整个医院都在震动。走廊里，那些被的医生和护士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他们的嘴角不断撕裂，最后整个下巴掉下来，露出血淋淋的喉管。

我拼命跑向出口，却发现大门被铁链锁住了。转身时，我看见林淑仪站在走廊尽头，她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嘴角的伤口发着幽光。

周...师傅...她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烧了...这里...

她指向一个标着乙醇储存室的门。我踹开门，里面堆满了酒精桶。当我推倒第一个桶时，林淑仪笑了——那是她真实的、不被迫害的笑容。

火势蔓延得极快。我最后看到的景象是：整栋医院的窗户全部变成了血红色，像一张张咧开的嘴。最高处的钟楼突然裂开，形成一个巨大的、血淋淋的微笑。

三个月后，我在上海的一家医院醒来。警方说我在南京一家废弃医院被发现，重度烧伤但奇迹般生还。当我问起那家医院时，警官的表情变得古怪。

那里二十年前就废弃了，据说是军阀时期的人体实验场...他递给我一份发黄的报纸，头条是南京精神病院大火，无人生还，日期是民国十六年十二月。

镜子里的我，嘴角有两道淡淡的疤痕。每当夜深人静，它们就会隐隐作痛。而最近，我开始听到一个声音，从我的牙齿缝隙中传出：

笑...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