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血木咒三(1/2)

锯齿凿子距离郑三爷心口只有一寸时,他胸前的道符突然地燃烧起来。一道刺目的金光迸射而出,那东西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被弹开数丈远。

郑三爷跌坐在地,双腿终于能动了。他连滚带爬地向院门逃去,身后传来那东西愤怒的嘶吼:跑吧!跑吧!太阳落山前,你会自己回来的!

郑三爷不敢回头,一路狂奔出胡同。街上行人纷纷侧目,对这个衣衫不整、满身血污的老头指指点点。他顾不得这些,径直向城隍庙方向跑去。

路过李家胡同时,郑三爷猛地刹住脚步——胡同口那棵老槐树也在渗血!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树皮裂缝缓缓流下,在根部积成一滩血洼。更可怕的是,树皮下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要破皮而出。

老天爷...郑三爷喃喃自语,加快脚步。

城隍庙前一如既往地热闹,算命摊、小吃摊、杂货摊沿街排开。郑三爷喘着粗气在人群中穿行,寻找卖寿衣老太婆说的摆卦摊的瞎子。

老先生,算一卦吗?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郑三爷转头,看见一个瘦小的老头坐在卦摊后,戴着墨镜,面前摆着八卦图和几枚铜钱。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只有三根手指。

您...您就是...

姓陈,街坊都叫我陈瞎子。老头抬起头,墨镜后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郑三爷是吧?我等你多时了。

郑三爷腿一软,差点跪下来:大师救命!我家有...

木鬼作祟,我知道。陈瞎子打断他,从桌下取出个布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他收起卦摊,领着郑三爷拐进庙后一条僻静小巷。巷底有间低矮的瓦房,门上贴着一张褪色的符纸。陈瞎子推门而入,屋内昏暗潮湿,弥漫着草药和木头的气味。

陈瞎子指了指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自己则坐在炕沿上,把你遇到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

郑三爷颤抖着讲述了过去两天的恐怖经历。说到槐树上浮现的妻子面容时,他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秀兰已经走了大半年,为什么...为什么她的魂魄会被...

陈瞎子沉默片刻,突然问:你祖父当年扩建宅院时,是不是砍过一棵老槐树?

郑三爷一愣: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不是普通的树。陈瞎子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浑浊发白的眼睛,光绪十六年,你祖父为了扩建宅院,不仅占了鲁家祖坟,还把坟前镇魂的百年槐树给砍了。鲁家十七口冤魂无处可去,就附在了那棵树上。

郑三爷浑身发抖:所以...那东西是...

不是鲁师傅,从来就不是。陈瞎子冷笑,鲁家当年确实有个木匠,早被你祖父活埋了。现在缠着你的,是那十七口怨灵借着鲁班术聚成的,它借了那木匠的名头回来复仇。

他从布包里取出三根乌黑的木钉,每根都有筷子长短,表面刻满细密的符文:断魂钉,桃木芯浸黑狗血,再刻上《度人经》,专克木鬼。

郑三爷接过木钉,触手冰凉,沉甸甸的:我...我该怎么做?

太阳落山前回去,把这三根钉子分别钉在槐树的天地人三才位上。陈瞎子做了几个位置示意,记住,钉的时候要念太上台星,应变无停,这是驱邪口诀。

然后呢?

陈瞎子脸色阴沉:然后就看造化了。若怨灵肯受度化,自会散去;若执意作恶...他顿了顿,你院里有口井是吧?

郑三爷点头。

最后一根钉子,钉在自己心口,跳井。陈瞎子声音平静得可怕,血亲之血可破邪法,这是同归于尽的法子。

郑三爷手一抖,一根木钉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

没有...别的办法了?

陈瞎子摇头:木鬼已成气候,连白云观都遭了毒手。你若惜命,现在就出城,永远别回来。但我要告诉你——他凑近郑三爷,腐浊的眼球似乎能看透人心,那东西会跟着郑家血脉,你儿子,你孙子,一个都逃不掉。

郑三爷想起离家多年的儿子,胸口一阵刺痛。他弯腰捡起那根木钉,紧紧攥在手中:我明白了。

离开前,陈瞎子突然叫住他:等等。他从墙上取下一把生锈的柴刀,带上这个,路上防身。

郑三爷道谢接过,发现刀柄上刻着个小小的字。他疑惑地看向陈瞎子。

我也是鲁班门人,不过是正派。陈瞎子苦笑,这双手就是当年斗法时废的。快走吧,时辰不多了。

夕阳西斜,郑三爷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家走去。街上行人渐稀,家家户户开始关门闭户。路过李家胡同时,他惊恐地发现那棵槐树已经完全了过来——树皮全部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木质,数十张人脸在树干上蠕动哀嚎,其中几张已经挣出半个身子!

天啊...郑三爷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回到家门前。

院门大敞,里面黑漆漆的,静得可怕。郑三爷深吸一口气,握紧柴刀和木钉,迈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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