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地铁深处一(1/2)

莫斯科的冬天总是来得又早又狠。才十一月初,夜晚的温度已经降到零下十度,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我——安娜·彼得罗娃,一个普通的平面设计师——裹紧了单薄的羊毛大衣,快步走下地铁站的台阶。加班到这么晚已成常态,但今晚似乎比往常更冷一些,仿佛连骨髓都要结冰。

该死的项目截止日期。我低声咒骂着,把冻僵的手指塞进衣袋。站台上人不多,几个和我一样疲惫的上班族,一个醉醺醺的老人,还有两个穿着校服、窃窃私语的中学生。我看了眼手表——23:17。再过三分钟,最后一班地铁就该到了。

头顶的荧光灯管发出令人不适的嗡嗡声,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我注意到墙壁上的瓷砖有几块剥落了,露出后面发黑的混凝土。这个建于苏联时期的地铁站曾经辉煌,如今却像这座城市一样,在岁月的侵蚀下逐渐衰败。

列车进站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带起一阵夹杂着铁锈味的冷风。车门滑开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我皱了皱眉,跟着其他乘客走进车厢。车厢里比站台暖和些,但依然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我选了靠门的位置坐下,从包里掏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这在深地铁隧道里很正常。

列车启动时晃了一下,我的头差点撞到旁边的扶手。透过脏兮兮的车窗,我看见站台的灯光迅速后退,很快就被黑暗吞噬。车厢里的灯也忽闪了几下,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见车窗反射中除了我自己,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我身后。我猛地回头,却只看见对面座位上打瞌睡的上班族。

见鬼的破地铁。我嘟囔着,努力压下心头莫名的不安。

列车在隧道中疾驰,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形成一种催眠的节奏。我闭上眼睛,试图在到家前小憩一会儿。就在这时,列车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我的身体因惯性猛地前倾,额头狠狠撞在前排座椅上。

怎么回事?我捂着额头站起来,看见其他乘客也都一脸困惑。车厢里的灯全灭了,只有几盏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将所有人的脸都映得如同鬼魅。

列车完全停下了。透过窗户,只能看见一片浓稠的黑暗。我试着用手机照明,但光线似乎被黑暗吞噬了一般,只能照亮面前一小块区域。更奇怪的是,手机依然没有信号,连紧急呼叫都无法拨出。

各位乘客请保持冷静,列车广播突然响起,声音扭曲失真,我们遇到了...技术问题...请...留在...车厢内...

广播断断续续,最后变成一阵刺耳的静电噪音。车厢里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我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越来越浓。对面的上班族不停地搓着手,他的鼻尖已经冻得发红。

这不对劲,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站起来,我去找列车员。

他走向车厢连接处的门,用力推了几下,门却纹丝不动。该死,锁住了!他咒骂着,用拳头砸门,喂!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整个列车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连平时总能听到的隧道风声都消失了。我注意到车窗上开始凝结冰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我们得做点什么,我对周围的人说,这里越来越冷了。

就在这时,我听见车厢尽头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拖行。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在应急灯的红光下,我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那是个小女孩,不超过七八岁,穿着一条湿透的白色连衣裙,黑色的长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灰色,眼睛大得吓人,却没有神采。最诡异的是,她浑身都在滴水,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水渍。

你...你从哪里来的?皮夹克男人问道,声音有些发抖。

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一只苍白的手,指向车厢天花板。我们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去——

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大片水渍,正在迅速扩散。更可怕的是,金属表面开始扭曲变形,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从外部挤压着车厢。

上帝啊...有人惊呼。

我低头再看那个小女孩,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面前,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腐臭水草味。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但不知为何,我似乎能听懂她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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