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蜕形记（2/2）

这是最后的净化疗程。程医生捧来鎏金香炉，异香瞬间充满房间。林晓在恍惚中看见历代减肥者的虚影：有人被抽干骨髓制成精油，有人被活剥皮肤绷成鼓面，最深处那个旗袍女人正将自己的头盖骨雕成胭脂盒。当她恢复意识时，锁骨处已经多了个曼陀罗刺青，图案中心嵌着程野的牙齿。

程野失踪那晚，监控录像显示他爬进了石磨。林晓在磨盘缝隙找到半片指甲，dna检测竟与三年前自杀的超模温绮吻合。她撬开程医生的保险柜，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百个骨灰盒，每个盒盖上都刻着相同的青铜秤图案——正是减肥营的logo。

地下二层的手术室充满腐香。林晓看见程野被嵌在墙上的血肉模具里，他的皮肤像蛇蜕般挂在支架上，暴露的肌肉组织正被银色液体吞噬。那台溶脂仪的探针突然缠住她的手腕，青铜秤的指针开始疯转，秤盘上浮现出温绮的遗书：我愿以骨为柴，烧尽天下脂肪。

程医生从阴影中走出，他的金丝眼镜碎裂，露出底下昆虫复眼般的晶体。美是需要献祭的。他撕开西装，腹腔里盘踞着藤壶状的生物，每个孔洞都含着一枚人牙，你将成为新载体，继续传递蜕的圣火。

当警笛声响彻郊区时，减肥营已化作火海。消防员在灰烬中找到七具焦尸，每具骸骨的骨髓腔都被掏空。法医在程医生的颅骨内发现微型石磨，齿缝里嵌着不同年代的化妆品残留。而失踪的林晓和程野，此刻正站在新开幕的减肥中心门前，他们的瞳孔泛着青铜光泽，电子秤的欢迎语在夜色中闪烁：今日特惠：买十斤送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