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被诅咒的布娃娃(1/2)
我从未想过一个布娃娃会改变我的一生。
整理祖母遗物的那个雨天,我在阁楼最深处发现了它。那是一个老式松木箱子,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小锁,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突兀。箱子表面刻着一行几乎被磨平的字:永远不要打开。
奇怪,我嘀咕着,用袖子擦去箱子上的灰尘,祖母从未提起过这个。
雨点敲打着阁楼的天窗,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我犹豫了一下,最终用从工具箱里找到的老虎钳夹断了那把脆弱的锁。随着吱呀一声,箱盖缓缓打开,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我说不上来的甜腻气味扑面而来。
箱子里铺着一层发黄的棉布,上面躺着一个布娃娃。它大约两英尺高,穿着褪色的蓝裙子,亚麻色的头发编成两条辫子。最令人不安的是它的脸——瓷制的面部异常逼真,玻璃眼珠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闪烁着生命的光芒。它的嘴角微微上扬,但那笑容让我脊背发凉。
——娃娃裙子的领口绣着这个名字。
我伸手想把它拿出来,却在触碰的瞬间猛地缩回手指。那布料出奇地冰冷,而且...我发誓我感觉到它在我的指尖下轻微颤动了一下。我摇摇头,把这荒谬的想法赶出脑海。
只是个旧娃娃而已,艾米丽。我对自己说,深吸一口气再次伸出手。
这次我成功把它拿了出来。娃娃比看起来要重,瓷制的头部和手脚给人一种诡异的真实感。就在我仔细端详它时,阁楼的灯泡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熄灭了。黑暗中,只有娃娃的玻璃眼珠反射着窗外偶尔闪过的闪电光芒。
该死的老房子。我咒骂着,摸索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光线亮起的瞬间,我差点尖叫出声——娃娃的脸不知何时转向了我,那双玻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嘴角的笑容似乎扩大了些。
我颤抖着把娃娃放回箱子,匆忙合上盖子。一定是错觉,一定是光线和阴影的把戏。我这样告诉自己,却无法控制自己急促的心跳。
第二天,尽管前一晚的怪异经历让我心有余悸,我还是鬼使神差地把那个娃娃带回了我在城里的公寓。也许是因为它让我想起了祖母,也许只是出于某种我无法解释的冲动。我把放在客厅的书架上,尽量不去看它那双过分逼真的眼睛。
第一件怪事发生在当晚。
我正在厨房煮咖啡,突然听到客厅传来轻微的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我走过去查看,发现原本放在书架上的娃娃现在躺在地板上,面朝下趴着。
奇怪,我皱眉捡起它,我明明放得很稳啊。
我把娃娃重新放回书架,这次特意把它靠在几本书之间确保不会倒下。就在我转身要走时,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从脊背窜上来。我猛地回头,娃娃依然在原位,但它的头似乎...转动了一点角度?现在它正直视着我的卧室方向。
够了,艾米丽,我揉揉太阳穴,你工作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我决定早点休息。躺在床上,我总觉得能听到某种细微的声响,像是布料摩擦的声音,又像是...轻轻的脚步声?每次我打开灯查看,声音就立刻停止,公寓里空荡荡的只有我和那个放在客厅的娃娃。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厨房的抽屉全部被拉开了几英寸,冰箱门微微敞开,里面的灯因此一直亮着。更诡异的是,我明明记得昨晚把娃娃放回书架,现在它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姿势像是刚刚看完电视。
这不好笑,我对着空荡荡的公寓说,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如果是哪个朋友在恶作剧,现在该结束了。
当然,没有人回答我。我检查了门窗,全都锁得好好的,没有任何被闯入的痕迹。
那天上班时心神不宁,不断回想家中的怪事。午休时间,我决定去市中心那家古董店问问,也许店主能告诉我一些关于那个娃娃的信息。
威尔古董店的招牌已经褪色,橱窗里摆满了各种老物件。推门进去时,门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店主威尔是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
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小姐?他微笑着问。
我拿出手机,给他看昨晚给娃娃拍的照片。我想知道您是否见过这种娃娃,或者能告诉我它的来历。我在祖母的遗物中发现的。
威尔的微笑在看到照片的瞬间凝固了。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手指微微发抖。
天啊,他低声说,你...你碰过它了吗?
当然,我把它带回家了,我困惑地回答,怎么了?它很值钱吗?
威尔摇摇头,神情严肃得可怕。不是钱的问题。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艾米丽·霍华德。
霍华德...威尔若有所思地重复着,然后突然瞪大眼睛,玛格丽特·霍华德是你什么人?
我祖母,我惊讶地回答,您认识她?
威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走向店铺后间。跟我来,有些东西你需要看看。
我跟着他穿过堆满古董的狭窄过道,来到一个小办公室。威尔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皮面书,快速翻动着泛黄的纸页。
这里,他指着一张老照片,认识这些人吗?
照片上是一群站在老房子前的穿着旧式服装的人,中央是一个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尽管照片已经褪色,我还是立刻认出了那个娃娃——同样的蓝裙子,同样的瓷制面孔。
这是...莉莉?我指着那个娃娃。
威尔严肃地说,这是莉莉丝·蒙特福德,1903年时七岁。她手里抱着的娃娃叫。
我困惑地看着他:但我的娃娃叫莉莉,裙子上绣着名字。
威尔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娃娃的名字会变,取决于它附在谁身上。艾米丽小姐,你祖母有没有告诉过你关于蒙特福德家族的事?
我摇摇头。威尔叹了口气,继续解释:蒙特福德是本地一个古老的家族,二十世纪初突然全部消失了。官方说法是他们搬走了,但当地人知道真相——那家人遭遇了不幸。起因就是这个娃娃。
我的脊背一阵发凉。什么意思?
根据传说,莉莉丝得到这个娃娃后就开始行为怪异,声称娃娃会在夜里和她说话。后来她的妹妹失踪了,被发现时...身体里塞满了棉花和碎布,就像被做成了一个真人大小的娃娃。威尔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之后整个家族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或发疯,最后只剩下空房子。
这...这太荒谬了,我勉强笑道,只是个恐怖故事罢了。
是吗?威尔直视我的眼睛,那你告诉我,自从把那个娃娃带回家后,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我张开嘴想否认,却突然想起抽屉、冰箱、娃娃自己移动的位置...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威尔看出了我的犹豫,脸色更加凝重。
它选中了你,艾米丽。就像当年选中莉莉丝一样。他低声说,那个娃娃不是被诅咒——它就是诅咒本身。一个渴望生命的恶灵,会慢慢占据主人的身体。
那我该怎么办?我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威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传说它无法被普通方式摧毁。但有个办法可能有用——找到它最初被埋葬的地方,用盐和铁把它封在原来的棺材里。问题是...
问题是什么?
没人知道蒙特福德家的人最后把娃娃埋在哪里了。威尔叹息道,你祖母可能知道些什么,毕竟她显然曾经拥有过那个娃娃,还特意把它锁了起来。
我想起阁楼上那个刻着永远不要打开的箱子,胃部一阵绞痛。如果...如果它真的这么危险,为什么祖母不直接毁了它?
也许她试过,威尔意味深长地说,但失败了。或者...他犹豫了一下,也许她成功过,但娃娃总能找到方法回来。
离开古董店时,天空阴沉得可怕,仿佛随时会下起倾盆大雨。我站在店门口,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迷茫。威尔最后的话在我脑海中回荡:
小心,艾米丽。它越是喜欢你,就越会模仿你...直到完全成为你。
回家的路上,我不断告诉自己这全是无稽之谈。威尔只是个迷信的老人,那些怪事都可以用通风管道、地基沉降或者我自己的疲劳来解释。但当我推开公寓门时,所有自我安慰都在瞬间崩塌。
客厅里,那个叫莉莉的娃娃坐在我的扶手椅上,身上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件蓝色睡袍——那件我明明今早叠好放在衣柜最底层的睡袍。
更可怕的是,当我颤抖着走近时,我发现娃娃的亚麻色头发中夹杂了几缕深棕色...和我头发的颜色一模一样。
不...我后退几步,撞上了身后的茶几,这不可能。
我抓起娃娃,想把它扔出去,却在触碰的瞬间感到一阵剧痛——娃娃的瓷制手指不知何时变得锋利如刀,在我掌心留下一道血痕。鲜血滴在娃娃的蓝裙子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被布料吸收了一般。
我尖叫着把娃娃扔在地上,它发出清脆的声,然后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停住,面朝上,玻璃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的笑容似乎更明显了。
那天晚上,我不敢睡觉。我把娃娃锁进厨房的橱柜,用重物抵住柜门,然后在所有房间都开着灯,电视也调到最大音量。但凌晨三点左右,我还是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梦见自己在一个黑暗狭窄的空间里,四周是潮湿的木板。我拼命敲打头顶的木板,却只听到上方传来泥土被铲起的声音。空气越来越稀薄,我的指甲在木板上抓出血痕...
不!救命!我还活着!我在梦中尖叫,突然意识到——我正在被活埋。
我猛地惊醒,浑身冷汗。公寓里一片漆黑,所有灯都灭了,电视也关了。更可怕的是,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坐在沙发另一端,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不敢转头,但耳朵捕捉到细微的布料摩擦声,接着是一声轻柔的、孩童般的笑声。
艾米丽...一个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音调诡异地上扬,既像孩童的嗓音,又混合着某种更老、更嘶哑的声音。
我鼓起勇气转头,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我看到那个娃娃坐在沙发另一端,现在它的头发已经有一半变成了我的深棕色。更恐怖的是,它的嘴唇微微蠕动着,仿佛刚刚真的开口说了话。
我跳起来冲向门口,却在路过走廊镜子时僵住了——镜中我的倒影穿着娃娃的蓝裙子,脸上带着和娃娃一模一样的诡异微笑。当我惊恐地摸向自己的脸时,镜中的却没有跟随动作,而是继续微笑着,慢慢抬起手指向真正的我。
我彻底崩溃了,跌跌撞撞地冲出公寓,在凌晨的街道上狂奔,直到找到一个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我在那里待到天亮,颤抖着双手给威尔打了电话。
它开始取代我了,我对着电话抽泣,它在镜子里变成我的样子!
威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待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来。还有,艾米丽...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再看任何镜子。
挂断电话后,我买了杯咖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透过便利店的玻璃窗,我看到初升的太阳驱散了夜的黑暗。在光线下,一切恐怖似乎都变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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