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长生引（2/2）

老者这次给的药臼里泡着颗鲜活的心脏。该换药引了。枯槁的手指划过陈默脖颈的鳞片，去杀个阳气旺的，比如总给你发暧昧短信的行政部小李。陈默冲出药铺时撞翻了铜秤，玻璃罐里菌丝尖叫着缠住秤杆，他这才发现所谓菌丝全是凝固的血管。

储物柜里的生肉开始腐烂。陈默趴在工位底下啃食自己长出蹼的手掌，听见微信群里在传小李夜跑遇袭的消息。监控视频里，长满鳞片的黑影正符合他此刻的倒影——而王蕊的聊天窗口突然弹出新消息：陈哥，我的肝给你吃好不好？

慈济堂今夜挂起了白灯笼。陈默吞下第三颗蜡丸冲进暴雨，后槽牙缝里钻出的菌丝在雨中疯长。老者站在满墙的竖棺前微笑：该教你炮制长生引了。陈默看见自己的工牌出现在某个抽屉，照片下的入职日期写着宣统三年。

小李的肝脏在青玉药臼里跳动时，陈默终于看清所谓长生引的原料：溃烂的癌组织混合尸蜡，以人血喂养的肉灵芝为菌种，那些朱红色药渣是结满孢子的血管球。更深处的地下室里，无数正在不同年代的竖棺中重复捣药动作，他们后颈的鳞片已蔓延成龟甲般的硬壳。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办公室时，新来的实习生接过陈默递来的蜡丸。女孩耳后的皮肤开始浮现鳞片状纹路，而茶水间里，行政主管保温杯中的絮状物正发出心跳般的搏动。对面写字楼顶，慈济堂的绿灯笼在玻璃幕墙间时隐时现，像一只永远饥饿的眼睛。

陈默蹲在储物柜里给女友发分手短信，柜门缝隙渗出黑红色黏液。手机屏幕突然映出身后的景象：王蕊和小李正从通风管道爬进来，他们浑身肉灵芝的菌丝间，嵌着上百颗流转金光的蜡丸。

该换药引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腹腔同时裂开，露出里面裹着胎膜的青玉药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