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曹操上任（1/2）

庄园僻静处一间小屋，油灯如豆。

关羽正与一位风尘仆仆、做行商打扮的汉子密谈。此人名叫赵三，曾是关羽流亡时结识的江湖朋友，机警过人，熟悉冀州路径。

“云长兄，巨鹿那边，邪乎得很！”赵三压低声音，“张角那‘大贤良师’深居简出，但手下几个大方渠帅，如马元义、张曼成等人，活动频繁。各村镇都设了‘坛口’，入夜便聚众焚香祷告，喊那‘苍天已死’的口号，声震四野！还有人见到大批精壮汉子，在太行山余脉的犄角旮旯里秘密操练，虽衣甲不全，但人数……怕不下万人！”

关羽眉头紧锁：“可探得确切起事日期？”

赵三摇头：“口风极紧。只隐约听小头目酒后失言，说什么‘甲子年，三月里，黄天换新衣’……还有，邺城方向，近来多了不少操荆扬口音的流民，三五成群，被当地坛口悄悄收拢，去向不明。”

关羽递过一袋钱：“辛苦了。继续打探，特别是邺城和巨鹿之间的人马调动。务必小心，安全第一。”

郡守府内，刘备恭敬行礼。他并未夸大其词，而是条理清晰地分析了太平道在涿郡及周边活动的异常迹象，出示了部分间接证据，如乡间异常聚会、外乡口音人员剧增等，并着重强调：

“府君明鉴，太平道所图非小，绝非寻常邪教！其裹挟流民，暗藏兵甲，散播妖言，动摇民心！一旦发难，必是燎原之火！备等组建乡勇‘义从’，实为助官府保境安民，绝无二心！恳请府君明示方略，拨付些许陈旧军械，如库存的破损刀枪、弓弩或钱粮，以固城防，安民心。吾等愿听府君调遣，共御强敌！”

刘焉是个老成持重但能力平庸的宗室，本就对太平道忧心忡忡。见刘备言辞恳切，分析透彻，且主动请求纳入官府体系听调遣，又闻其与关羽、张飞之勇名，心中稍安。

他捻须沉吟片刻：“玄德忧国忧民，忠心可嘉。既如此，本官准你所请。可拨付老旧环首刀五十柄，长枪头一百枚，弓二十张，多为软弓，箭矢若干。另，许你部在涿县境内便宜行事，若遇小股妖匪，可自行剿灭，事后报备即可。然切记，不可擅自越境，不可滋扰地方！”

刘备心中暗喜，虽所得有限，但最关键的是获得了官方的认可和“合法”身份！他郑重拜谢：“备，谨遵府君之命！必不负所托！”

张飞庄园议事厅，深夜。

地图铺开，蜡烛摇曳。刘备、关羽、张飞围坐。

关羽指着地图：“综合各方消息，张角逆贼，极可能于甲子年三月起事！其核心在巨鹿，邺城方向有荆扬信众集结，恐为北路先锋或策应。其口号‘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三月五日可能性最大。”

张飞一拳砸在桌上：“娘的，总算有准信了！大哥，咱们干吧！先下手为强，带兄弟们去巨鹿，端了张角的老巢！”

刘备摇头，手指点在地图上的涿郡位置：“不可！敌势浩大，吾等区区三百人，无异于以卵击石。且府君有令，不可擅离本境。吾等根基在涿郡，首要之责是守护桑梓！妖贼若来，必从南面冀州方向来。吾观地形，”他指向涿郡南面一处险要山谷，“青石峪，乃南下要冲，两侧山势陡峭，利于设伏。若妖贼北上，此地便是其必经之路！”

他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吾等当如此应对：

三弟，围墙加高三尺，外侧挖深壕，设拒马。院内多备滚木、礌石、火油、金汁。望楼增至三座，日夜轮值了望。

云长，派最精干的探马，两人一组，前出至涿郡与冀州交界，日夜监视官道及小路动静。一有大队人马异动，烽火为号！

从明日起，操练重点转为山地伏击、据险防守、小队袭扰。尤其演练以滚木礌石封锁谷口，弓弩攒射，待敌混乱，再以精兵由侧翼突击的战术。吾等兵少，当以地利与奇袭取胜！

备亲自走访涿郡南部几个大姓豪强的坞堡。晓以利害，约定烽火为号，互为声援。至少让他们紧闭堡门，勿资敌，或在其过境时袭扰其后队。”

关羽、张飞对刘备的部署心悦诚服。张飞拍胸脯保证工事加固，关羽则立刻去安排最机敏的探马。

夜色深沉，喧嚣了一日的庄园渐渐安静。刘备独自一人登上新加固的围墙望楼。远处群山如墨，寒风掠过原野，带来远方不安的气息。

关羽提着“冷艳锯”走来，刀身在月光下流转着幽冷的寒芒：“大哥，刀已开锋。”

张飞扛着他那刚打造好的丈八蛇矛，粗大的矛尖在暗夜中仿佛择人而噬的毒蛇：“大哥，俺的蛇矛也渴了！”

刘备望着南方，仿佛看到了那即将席卷而来的黄色狂潮。他缓缓抽出腰间双股剑，剑刃相击，发出清越龙吟。

“二弟，三弟，”刘备的声音在寒夜中清晰而坚定，“风暴将至！吾兄弟三人，同心戮力！以此剑，此刀，此矛，卫我乡土，护我黎民！不负桃园之誓，不负曹公之义！纵使黄巾百万，吾等……当关！”

月光下，三柄神兵利器的寒光交相辉映，照亮了三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涿郡大地，屏息以待。桃园结义的力量，即将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迎来它的第一次淬炼与绽放。而他们心中那座名为“曹孟德”的精神灯塔，在乱世的黑夜中，显得愈发清晰明亮。

秋风萧瑟，卷起官道上的尘土。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在数十名护卫，部分是曹操从洛阳带出的忠心衙役和招募的游侠的簇拥下，驶入了顿丘县城。

城郭低矮残破，街道狭窄肮脏，两旁的民居大多低矮破败，行人面有菜色，眼神麻木或警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尘土、牲畜粪便和隐隐不安的压抑气息，与洛阳的繁华腐朽形成刺眼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