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袁绍求和公孙瓒（2/2）

册封礼那日，承光殿被临时装点得焕然一新。董氏穿着繁复的翟衣，头戴九翚四凤冠，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上丹陛，接受刘协亲手授予的金印。她的裙摆扫过地上的红毯，留下淡淡的香痕，眼神却始终低垂着，不敢直视天子的眼睛。

礼毕后，董承留在宫中赴宴。酒过三巡，他借着醉意凑近刘协，压低声音道：“陛下，曹操拥兵自重，恐有不臣之心。臣已联络了种辑、吴子兰等旧臣，若陛下有意，可伺机除之。”

刘协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紧，酒液溅在龙袍上。他望着董承眼中闪烁的光芒，忽然想起昨日曹操送来的那箱 “贡品”—— 里面除了绸缎珠宝，还有一柄锋利的匕首，刀柄上刻着 “孟德献” 三个字。

“将军醉了。” 刘协岔开话题，举杯示意，“今日是喜事，不谈国事。” 董承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却也识趣地闭上了嘴。殿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又起，卷着碎雪打在窗棂上，像谁在低声啜泣。

夜深人静时，刘协独自坐在承光殿的窗前。董贵人已卸去钗环，正为他研墨。昏黄的烛火映着她清秀的侧脸，让他想起儿时两人在长安宫苑里追逐嬉闹的场景。“父亲说的那些话，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董贵人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如羽毛，“如今时局艰难，安稳度日已是幸事。”

刘协望着砚台里泛起的墨晕，久久没有说话。他知道，册立董氏为贵人，既是对董承的安抚，也是向曹操传递的信号 —— 这洛阳城的主人，终究还是姓刘。可窗外那片被曹军营地火光染红的夜空，却像一张巨大的网，让他喘不过气来。

董贵人将研好的墨递给天子，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两人同时缩回，脸颊都泛起红晕。殿外的风雪渐停，一轮残月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照亮了承光殿的飞檐，也照亮了这对年轻帝妃眼中复杂的心事。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乱世，一场看似寻常的册封礼，悄然埋下了新的伏笔。曹操的大军依旧驻守在城外，董承的密谋在暗中发酵，而深宫中的帝妃，只能在彼此的陪伴中，寻找一丝微不足道的温暖，等待着未知的明天。

洛阳城外的曹军大营里，中军帐的烛火彻夜未熄。曹操坐在主位上，看着案前铺开的舆图，指尖却在空白处轻轻点着 —— 今日召集群臣，并非商议军机，而是为长子曹昂的婚事。

“主公，依属下之见，当与李典将军联姻。”程昱率先出列，他的声音在营帐中回荡，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只见他花白的胡须在烛火下微微颤动，仿佛每一根都在诉说着他的话语的重要性。

“李氏乃兖州旧部，在军中根基深厚。公子昂若娶其侄女，可稳固军心，于军旅之事大有裨益。”程昱继续说道，他的言辞恳切，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给众人时间思考，然后又补充道：“如今乱世之中，兵权才是立身之本啊。”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才是生存的保障。

营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众人都在思考程昱的建议。这时，贾诩在一旁捻着胡须，半晌才缓缓开口：“仲德公所言有理，然杨彪公乃汉室重臣，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若能与杨家结亲，既可安抚洛阳士族，又能向天子示以亲近，于朝堂之上更为有利。”

贾诩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他的目光扫过帐中诸人，似乎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主公挟天子以令诸侯，终究需得士族支持方能长久。”贾诩的最后一句话，无疑是给这场讨论定下了基调。在这个时代，士族的影响力不可忽视，与他们建立良好的关系对于主公的事业至关重要。

“杨彪老狐狸心思深沉得很！” 郭嘉晃着酒葫芦，酒液在葫芦里叮咚作响，“去年他还暗通袁绍，如今倒想攀附主公？我看这门亲事怕是藏着猫腻，说不定是想安插眼线在公子身边。” 他打了个酒嗝，“依我看，不如从民间选个知书达理的女子，省去这些勾心斗角，反倒清净。”

帐内顿时起了争执。程昱与贾诩各执一词，一个力主联姻军中，一个坚持拉拢士族，郭嘉则在一旁冷嘲热讽，偶尔插句嘴搅乱局面。曹操端坐主位，手指在案几上轻轻叩着，目光在三人脸上来回逡巡。

“诸位所言皆有道理。” 曹操终于开口，帐内瞬间安静下来，“联姻不仅是家事，更是国事。但昂儿是我长子，他的心意最为重要。” 他站起身，披风在身后划出一道弧线，“此事容我再斟酌，散帐吧。”

谋士们陆续退出，帐内只剩下曹操一人。他走到窗边，望着营中点点灯火，想起曹昂自幼随自己征战，八岁便能拉弓，十岁便在战场上救过亲卫，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少年将军。这门婚事，他既想为儿子铺就坦途，又不愿委屈了孩子的心意。

“去把公子昂叫来。” 曹操对亲卫吩咐道。

曹昂正在校场操练骑兵，听闻父亲召见，翻身下马时铠甲上的霜花簌簌掉落。这位十八岁的少年将军眉眼间已有了曹操的英气，只是眼神更显澄澈，他大步走进帅帐，拱手行礼：“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