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板楯反汉(1/2)

当板楯蛮长老符禺将骨杖插入祭坛的那一刻,山涧中突然涌起了一团浓密的白雾,仿佛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所召唤。这位百岁老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岩壁上那斑驳的赭红色壁画。

那是一幅描绘着先祖廪君射杀盐神的传说的壁画,历经岁月的侵蚀,色彩已经有些黯淡,但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画面中的细节。然而,令符禺感到震惊的是,画中的白虎眼睛竟然流淌着血泪,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汉官说要白虎皮抵税。”青年酋长罗拓的声音在符禺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悲愤和无奈。他扯开身上的麻衣,露出了脊背上那道还未愈合的血痕,“他们剥了阿妹的衣裳,说我们蛮女不配穿绢布。”

罗拓手中紧握着一把青铜钺,那是他们部落的象征。他怒不可遏地将青铜钺砍向岩壁,只听“铛”的一声,岩壁上的碎石四溅,惊起了满谷的寒鸦。

五百双草鞋在晨曦中踏出沉重的声响,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朝着江州城的方向奔腾而去。这是板楯蛮部落的勇士们,他们心中充满了对汉官的愤恨和对自由的渴望。

与此同时,在雒阳的西园里,汉灵帝正悠闲地把玩着新铸的“天禄”铜像。他的指尖轻轻掠过铜像的表面,感受着那冰冷的金属质感。宦官们则匍匐在地,用蜀锦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靴底的泥泞,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污渍沾染到皇帝的龙靴上。

“巴郡?”汉灵帝漫不经心地问道,一边剥开一颗岭南荔枝,放入口中咀嚼着,“让萧瑗去便是,莫扰了朕斗鹅的兴致。”

张让的麈尾轻轻扫过益州刺史郤俭的密报,他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一般柔和:“陛下圣明,萧中丞定能……”然而,就在他即将念出下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张让手中的密报上,只见那密报的夹页里,不知何时竟然滑出了一片染血的白虎皮。这片白虎皮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处理,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一种暗红色,但依然能够让人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血腥与暴力。

张让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片白虎皮,仿佛它是一条剧毒的蛇。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时间,整个园子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半月后,江州城头,守将陈调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那乌泱泱的竹甲兵,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他高声喊道:“蛮子也敢来攻打我江州城?简直是自不量力!”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一支骨箭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来,瞬间穿透了他的眉心。

陈调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城门轰然洞开,竹甲兵如潮水般涌入城中。百姓们惊恐地四处逃窜,而当他们跑到粮仓时,却惊愕地发现,粮仓里的陈米早已被换成了砂石。

原来,这一切都是郤俭的阴谋。为了给十常侍贺寿,他竟然连夜将原本应该运往洛阳的贡米换成了砂石,然后运往了洛阳。而那些被他强征的“白虎税”,实际上是暗影盟走私盐铁的过路费。

德阳殿上,袁绍的玉笏几乎被他捏碎。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郤俭的奏章,尤其是那“蛮夷嗜杀”四个字,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就在这时,太学生带来的密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信中详细揭露了郤氏在蜀中强征“白虎税”的真相,以及他们与暗影盟之间的勾结。

“臣请斩郤俭以安巴蜀!”袁绍的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在大殿上炸响,震得梁间的燕巢都坠落了下来。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郤俭必死无疑的时候,赵忠却不慌不忙地捧出了一个鎏金匣,笑着对皇帝说:“陛下,郤刺史献的夜明珠到了。”

荀彧满脸怒容,他狠狠地将手中的茶盏往案几上一摔,只听“砰”的一声,青瓷茶盏与檀木案几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惊得檐下的麻雀四散飞逃。

“郤俭私换军粮,此乃死罪!而萧瑗竟然纵容他的部曲劫掠蛮女!朝廷若再如此姑息养奸……”荀彧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他那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的面庞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然而,与荀彧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曹操,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手中的佩剑,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当他擦拭完佩剑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

“平慧啊,你可知道郤俭在洛阳南市有十二间绢铺?”曹操突然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平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荀彧闻言,心中猛地一沉,他瞪大眼睛看着曹操,满脸的难以置信。

曹操见状,从怀中掏出一叠地契,然后缓缓地推到荀彧面前,“上月,这些铺面已经全部转到了张让的侄媳名下。”

荀彧颤抖着双手,缓缓地展开那叠地契,当他看到其中“景阳里”的铺面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因为他认出,这间铺面原本属于太学生张钧——那位三天前撞柱死谏的同窗。

荀彧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他猛地站起身来,由于动作过于突然,他身上的月白深衣带动了案几上的砚台,只听“哗啦”一声,砚台被打翻在地,里面的墨汁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不偏不倚地泼洒在一旁的益州舆图上,恰好将江州城的位置完全覆盖。

“这……这从何得来?”荀彧的声音有些发涩,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曹操手中的账簿。

家父门客在太仓令府中抄录。曹操微微一笑,剑尖轻轻挑起张让府邸的出入账簿,然后将其翻到第七页,展示给荀彧看。泛黄的纸页上,“白虎皮二十张”的条目旁,赫然列着袁绍叔父袁隗的私章。

荀彧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脚步踉跄。突然,荀彧的玉簪在他急速后退的过程中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檐外传来一阵惊鸟乱飞的声音,仿佛是被什么惊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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