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云初起(2/2)

“我也不知道,”素窈缓缓摇了摇头,“但是无论为什么,一定是个大原因。我真担心还会再生事端啊。”

洗剑池旁边的竹林里,月色如水,洒在幽静的竹林间,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曹操身着一袭黑色长衫,身姿挺拔地站在青石旁,他手中紧握着一个酒葫芦,将其倒扣在青石上。随着他的动作,残酒如细流般顺着《太乙分光剑谱》的“虚”字篇流淌而下,渗入砖缝之中,仿佛是被那古老的剑谱所吞噬。

荀彧则静静地坐在一旁,他的桐木琴横陈在膝头,琴弦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然而,引人注目的是那第七弦,它缠着半截曹氏箭镞,在月光下泛着令人心寒的冷芒。

曹操突然打破了这片宁静,他用手中的剑鞘轻轻挑起池中漂浮的浮萍,然后转头看向荀彧,缓声道:“平慧可知……”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这洗剑池里的断剑,都是那些犯了错的弟子的。”

“据说里面有一千九百把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弟子犯错。”

曹操手中的剑鞘突然狠狠地拍在了青石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仿佛整个池子都被这股力量震动了。水面上的浮萍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纷纷颤动起来,荡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那原本残留在石面上的酒渍,在“虚”字的最后一笔处,像是被什么力量吸引一样,缓缓地晕染开来。令人惊讶的是,这晕开的墨迹竟然透出了一丝淡淡的铁锈色。

曹操凝视着那铁锈色的墨迹,若有所思地说道:“平慧啊,你错了。你可知道这些断剑到底有多少把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说罢,曹操伸出手指,轻轻地在那酒渍上一抹,然后在石面上画出了一道血槽状的痕迹。他的动作优雅而流畅,就像是在描绘一幅绝世名画。

“不是一千九百,而是两千零七。”曹操的语气平静,但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就在今天,又多了一把素辛的玄铁药杵。”

荀彧静静地坐在一旁,他的手指轻轻地拨动着琴弦。那琴弦上缠着一支箭镞,当他拨动第七弦时,金属的震颤声在夜空中回荡,惊得一只夜枭振翅高飞。

荀彧的目光落在曹操画出的血槽痕上,缓缓说道:“文思,你也错了。你遗漏了祖师那把木剑。”他的左手小指微微一勾,琴尾的流苏被牵动,穗间坠着的磁石珠也跟着晃动起来。

随着磁石珠的晃动,青石下方的铁屑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纷纷聚拢到磁石珠下方。荀彧看着那些铁屑,继续说道:“这断剑冢里埋葬的,可不仅仅是那些犯了错的剑啊。”

就在这时,曹操突然毫无征兆地将手中的酒葫芦猛地扔进了池中。酒葫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狠狠地撞击在水面上,溅起一片水花。

那瞬间,水面上的月影像是被击碎了一般,四散开来。与此同时,荀彧手中的琴弦也在这一刻应声而断,箭镞如同闪电一般划过他的指尖,带出一滴鲜红的血珠。

那血珠在空中坠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虚”字上。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血珠竟然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燃起了一团青绿色的火焰。

“人心本恶,不犯错才是稀罕事呢!”曹操冷笑着说道。

荀彧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震,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曹操,手指紧紧地捏住了衣角。

“好个‘人心本恶’!”荀彧怒不可遏,声音都有些颤抖,“当年师尊在论剑崖独对七派时,若信你这套说辞,早该在鼎中下毒永绝后患!”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了曹操的心上。曹操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嘴角甚至还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曹操的剑鞘突然如同闪电一般刺入了池底的淤泥中,然后猛地一挑,半截锈蚀的三棱戈被挑出了水面。那戈身上交错的砍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一道道深深的泪痕。

“那这‘止戈’二字作何解?”曹操将三棱戈举到荀彧面前,质问道,“你当祖师是圣人?这戈头的血槽里,可还凝着墨家巨子的心头血!”

荀彧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的心中翻涌起无数的思绪,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应曹操的质问。

就在这时,荀彧的袖中突然滑出了半卷《礼记》。那书卷已经有些破旧,书页间还夹着一张焦黄的图纸。

“所以你在素流的药囊上缝磁石?”荀彧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他将那半卷《礼记》按在了燃烧的“虚”字上,“你以为自己在止戈?不过是在铸新剑罢了!”

随着荀彧的话音落下,池水突然像是被煮沸了一般,剧烈地翻滚起来。曹操的剑鞘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着,吸附着无数断剑碎片浮出了水面。那些断剑碎片在水面上迅速拼凑成了一个残缺的北斗阵。

荀彧的断弦如同灵动的蛇一般,缠住了其中一片断剑碎片。那碎片上,赫然刻着一个“和”字。

平慧可知为何我一直觉得我不配补这天权位?曹操忽然冷笑,剑鞘震碎北斗阵,因为这位置要留给最锋利的剑——比如你那支淬了鹤顶红的银簪。

竹叶簌簌而落,荀彧发间的银簪正指着曹操咽喉三寸处。簪头莲花纹里嵌着的毒囊,在月光下泛着孔雀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