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困兽之局与系统抉择（2/2）

就在这时，领头的黑袍人发出一声尖锐的唿哨，像夜枭的啼叫划破空气。弩箭瞬间如雨般射来，箭镞带着 “咻咻” 的破空声，有的擦过船板，钉进水里，瞬间泛出黑紫的涟漪；有的直接穿透了队员的肩甲 —— 一名年轻队员闷哼一声，箭镞刚没入皮肤，黑毒就顺着血管往上爬，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身体像灌了铅似的往下沉，水面只留下一圈泛着黑紫的波纹。

“走！” 沈逸不再犹豫，搂住楚曦的腰，纵身跃入河水。楚曦只觉得无数冰针扎进皮肤，却瞬间被避水符的微光挡住 —— 一层淡蓝的薄膜在她身体表面流转，把窒息的水压隔在外面，连视线都变得清晰起来，能看到水下漩涡的黑色轮廓。

青鸾和幸存的队员紧随其后。他们刚入水，就听到身后传来 “哗啦” 的水声 ——“水鬼” 们潜进水里追击，肢体像没有骨头的蛇，在水里扭曲着前进，分水刺的寒光在水下拖出淡蓝的残影，离最后一名队员的脚踝只剩半尺。

钥石碎片在楚曦手中光芒大盛，蓝色的光晕像道无形的墙，竟在漩涡边缘冲开一条窄窄的水道。水道里的水流相对平缓，泛着淡蓝的微光，直指漩涡中心。“跟着光！” 楚曦在水里喊道，气泡从她嘴角冒出来，顺着水道往前飘。

沈逸紧紧攥着她的手，纯阳内力在体内运转，像团暖火，驱散着河水的寒意。他一边护着楚曦往前游，一边回头劈向追来的 “水鬼”—— 刀光在水下泛着淡金的光，刚碰到 “水鬼” 的手臂，对方就发出无声的惨叫，皮肤瞬间被灼得发黑，像被烈火燎过的纸。

冲进漩涡中心的瞬间，楚曦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拧成了一团。巨大的拉扯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有无数只手抓住她的四肢往不同方向扯，避水符的微光都开始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沈逸把她紧紧护在怀里，后背对着水流的冲力，内力在体表形成一层淡金的护罩，硬生生扛住了撕扯的力道。

钥石碎片的光芒忽明忽暗，却始终指着一个方向。不知过了多久 —— 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炷香 —— 拉扯力突然消失，像穿过了一层薄纱，眼前的景象骤然变了。

没有狂暴的水流，只有一片近乎凝固的水域。抬头望去，是深不见底的幽邃，只有零星的微光从上方飘下来，像遥远的星；低头看，脚下是黑色的石质地面，冰冷坚硬，上面刻着和祭坛相似的符文，符文缝隙里缠着半透明的水藻，像垂落的长发。

而前方，是一片足以让人窒息的水下遗迹。

黑色巨石垒成的墙垣在幽光里泛着冷硬的质感，有的墙体已经倒塌，露出里面的石柱 —— 石柱上刻着螺旋状的符文，符文里嵌着细小的发光颗粒，像撒了把碎星；倒塌的殿宇残骸里，还能看到半埋在石堆里的石桌，桌面刻着复杂的图案，像是某种祭祀的流程；偶尔有发光的小鱼从石缝里窜出来，尾巴扫过石桌，又瞬间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一道淡蓝的残影。

“这…… 是幽冥水眼的下面？” 青鸾浮在水里，声音里满是震撼，她伸手碰了碰身旁的石柱，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还有水藻滑过皮肤的黏腻，“远古遗迹……”

幸存的队员们也都看呆了，有的忘了划水，身体微微下沉；有的盯着那些符文，眉头皱得紧紧的 —— 他们在漠北见过黑袍人的符文，却没见过这么古老、这么繁复的。

可震撼很快被恐惧取代。

残破的殿宇阴影里，缓缓游出几道身影。它们不是 “水鬼”，是更诡异的存在 —— 皮肤是半透明的青灰，能看到暗褐色的血液在血管里缓慢流动，像凝固的泥浆；眼窝是空的，两团幽火在里面跳动，映得它们尖锐的指甲泛着冷光；手指间的蹼展开时，像透明的薄膜，划水时没有一点声音，只有眼窝的幽火在黑暗里晃动。

它们无声地围过来，速度不快，却带着一股原始的、冰冷的杀意，目光都锁在楚曦手中的钥石碎片上 —— 那蓝色的光晕对它们来说，像蜜糖对苍蝇的诱惑。

刚从漩涡的鬼门关逃出来，又撞进了远古异兽的陷阱。楚曦握紧手中的赤霄残刃，刃身传来微弱的震颤，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积蓄力量。她看着逼近的异兽，又看了看遗迹最深处那座相对完好的神殿 —— 钥石碎片的光芒正指着那里。

“往神殿走！” 楚曦的声音在水里传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赤霄能克制邪祟，跟着我！”

沈逸立刻挡在她身前，长刀横握，刀身的淡金光晕在水下泛着暖光，像一道屏障。青鸾和队员们也回过神，举起刀弩，跟在楚曦身后，朝着神殿的方向游去。

水下的黑暗里，异兽的幽火越来越近，还有更多的身影从遗迹的阴影里钻出来，像被唤醒的亡灵，跟在后面，形成一条长长的、幽蓝的队伍。这场逃亡，还远远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