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意识深渊,龙气异动(1/2)

楚曦仿佛沉入了一片冻透的墨池 —— 无边无际的黑暗冰洋里,连意识都裹着冰碴,每动一下都像经脉被冰锥反复扎刺。五感尽失的虚无中,唯有灵魂深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像有无数黑虫在啃噬魂灵,而那挥之不去的 “渊” 之低语,不是从耳边来,是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冷雾,缠在耳膜上,字字都带着化不开的阴寒:

“…… 何苦挣扎…… 回归本源…… 你本就是暗的一部分……”

“…… 接纳终结…… 方得解脱…… 凡人的羁绊,不过是烧尽的灰……”

“…… 你即是我…… 我即是你…… 融了吧,再无痛苦……”

这声音不再是外来的诱惑,更像从她暗银能量本源里滋生的魔音,顺着经脉往识海钻。她感觉自己像艘船板开裂的旧船,在墨色惊涛里打转,船舷被浪拍得吱呀作响,随时会碎成木屑,沉入那泛着 “终结” 冷光的深渊 —— 连指尖残留的、沈逸掌心的温度,都快被冰寒吞了。

就在意识即将溺入黑暗的刹那,一点暖光突然从魂缝里钻出来,像雪地里燃着的炭火。那暖光里裹着沈逸的温度:是他握她手时,掌心常年握刀的薄茧蹭过她指节的糙感,是他内力渡入时像温水淌过经脉的暖意,连他担忧时绷起的下颌线,都清晰得像在眼前;接着是楚琰的声音,裹着当归药味的气音,“曦儿…… 别睡……”,还有他小时候挡在恶犬前,胳膊流血时笑着递来的糖,糖纸在阳光下泛着光;最后是郡王府的暖炉,炭火噼啪响,母亲织的羊绒围巾裹着颈间的软,父亲把她抱到膝头,指着兵书说 “曦儿以后要像小老虎”—— 这些温暖的、属于 “生” 的羁绊,化作一道道金线,牢牢系住她即将飘散的意识,像拉纤似的,把她从黑暗边缘一点点往回拽。

太医署内,当归、黄芪的苦香混着甘草的微甜,在空气中织成密不透风的网。楚曦静静躺在铺着云纹锦被的床榻上,脸色白得像宣纸,连唇瓣都没了血色,呼吸微弱得像挂在窗前的蛛丝,仿佛风一吹就断,活像尊一碰即碎的琉璃娃娃。床头铜盆里的冰化了大半,融水顺着盆底的细缝往下滴,“嗒、嗒” 声在寂静里敲得人心慌;烛台上积着半指厚的蜡泪,暖黄的光映在楚曦眉心,把那道暗金痕迹照得格外清晰。

沈逸寸步不离守在榻边,玄色披风搭在床尾,还带着夜露的凉。他紧握着楚曦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泛白的指节,精纯的内力像细流般顺着她的腕脉往里淌 —— 不是强渡,是贴着她的心脉慢慢绕,像用温水护着快灭的火苗,既护住她微弱的生机,又怕力道太猛伤了她。偶尔楚曦的指尖会无意识地颤一下,他就赶紧俯下身,声音压得极轻:“曦儿,我在。” 喉结滚动时,能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那是守了三夜没合眼的痕迹。

太医们轮流诊脉,老太医令的手指搭在楚曦腕上,指腹的老茧蹭过她细弱的脉搏,眉头皱得能夹碎冰。“将军,” 他收回手,从药箱里摸出脉案,毛笔尖蘸墨时抖了抖,墨滴在宣纸上晕开小圈,“郡主此番损耗已伤及根本 —— 气血两亏得像空了的粮囤,经脉里还盘着股冰寒力量,跟她的生机缠在一起,像冻住的藤蔓。我们只能用黄芪、人参熬的温补汤,一点点喂,不敢冒进…… 能否醒来,何时醒来,老朽…… 实在不敢妄断。”

沈逸没说话,只是握着楚曦的手更紧了些,指腹能感觉到她掌心的凉,像握了块冰。他的目光落在她依旧紧蹙的眉心上 —— 那里,一道极淡的暗金色痕迹缩成微缩的闭合眼形,边缘泛着极细的银芒,若隐若现。这痕迹是冷宫封印后冒出来的,连最浓的药雾都没让它淡半分,他用指尖轻轻碰过一次,能感觉到里面裹着与封印同源的力量,却更内敛、更沉,像藏在棉絮里的冰,既像在护着楚曦的心神,又像枚钉在她魂里的标记,让他心里发慌。

他从怀里摸出之前楚曦画的银纹符,轻轻压在楚曦枕边,符纸泛着淡光,与她眉心的痕迹隐隐呼应。窗外的风卷着雪粒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他却觉得这房间里的静,比北境的寒风更磨人 —— 只能等,只能守,连替她疼的资格都没有。

与此同时,紫宸殿的空气像结了冰,连鎏金柱上的龙纹都透着肃杀。

楚琰在楚曦耗损本源的救治下,终于彻底脱离危险。他靠在铺着白狐毛的软枕上,身上盖着绣九龙纹的薄毯,脸色虽依旧苍白,却没了之前的灰败。太监用银勺喂他喝参汤时,他还能抬手挡一下,声音虽弱却稳:“把奏报拿过来。” 指节捏着奏报边缘,能看见残留的青黑 —— 那是渊墟侵蚀的痕迹,虽退了,却像刻在骨子里的冷。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强撑着精神,让沈逸搬来矮桌,在几位心腹重臣的环绕下,开始清算宁国公谋逆案的余波。殿内烛火通明,映得案上的玉玺泛着冷光,楚琰的目光扫过奏报上的名字,眼底没了半分温和,只剩帝王的决绝:

“宁国公罪证确凿 —— 私藏兵符、勾结外敌、意图弑君,褫夺爵位,满门抄斩!其党羽吏部侍郎张谦、羽林卫校尉李达,皆押入天牢,三日后问斩,绝不姑息!”

“皇后苏氏,与宁国公暗通款曲,谋害皇嗣,废为庶人,赐白绫于长乐宫自缢,不许入皇陵!”

“晋王楚昭,收受贿赂、包庇逆党,削去王爵,圈禁宗人府,非朕诏,永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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