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归途已定与帝星将陨(1/2)

楚曦起身时,裙裾扫过北境的积冰竟未溅起半星碎雪,每一寸动作都暗合着天地间破碎的节律 —— 仿佛寒风是她的衣袂,冰雪是她的骨血,连这片紊乱的规则都在围着她流转。她眼底深处的暗银流光如凝固的星河,那枚 “归墟之眼” 的符号藏在睫羽阴影里,时隐时现地剥去她周身所有人间温度,只剩一种令人心悸的疏离感,像一尊刚从亘古冰层里苏醒的神。

目光落在沈逸肩头缠绕的阴寒伤口时,她没有像从前那样急步上前,指尖甚至没带半分暖意 —— 只轻轻一抬,一缕暗银能量便从指缝间淌出,像有生命的银丝,缓缓覆在那片青紫的皮肉上。

沈逸瞬间打了个寒颤。那寒意不是北境的风雪,是能钻透骨缝的冷,仿佛血液都要被冻成冰晶;可这刺骨感里藏着霸道的净化力,缠在伤口上的阴寒诅咒像遇烈阳的残雪,“滋滋” 声里带着濒死的挣扎,连腐坏的血肉都被银芒无声消融,只余下新鲜的肉芽在微光里快速蜷缩、愈合。肩头的钻心刺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轻松,可沈逸看着楚曦毫无波澜的侧脸,心里却像被寒风裹着往下坠。

“感觉如何?” 她开口时,声音平得像冰面,没有关切,没有询问,倒像是在检查一件修好的器物。

“阴寒已除,多谢。” 沈逸活动着左肩,目光紧紧锁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 从前这双眼里会盛着星光,会因他受伤而泛红,可现在只剩一片沉寂的银海。“曦儿,你…… 现在还好吗?”

楚曦微微偏头,指尖捻着一缕逸散的银芒,像是在感知一件与己无关的事物:“力量满溢得快要冲破经脉,混沌与星核缠成了一体,‘归墟’的轮廓总算清晰了。从前想不通的事,现在像看摊开的地图。” 她的语气太理智,太冷静,连 “脱胎换骨” 都成了客观陈述 —— 那个会跟他闹脾气、会在深夜怕黑的楚曦,好像被这暗银光芒冻在了某个他够不到的地方。

沈逸的喉结动了动,没再说话,只觉得北境的风更冷了,吹得胸口发闷。

“京城现在…… 怎么样了?” 楚曦突然转头,目光越过漫天风雪往南望去 —— 那双能洞穿空间壁垒的眼睛,像是正贴着帝都残破的宫墙,看着里面翻涌的阴谋。

沈逸把阿七传回来的消息揉碎了说:皇帝病危得只剩一口气,宁国公跟皇后把皇宫围得像铁桶,逼宫的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每说一句,他的声音就沉一分 —— 他们远在北境绝地,就算骑马日夜狂奔,也赶不上京城的剧变。

“陛下撑不了多久了。”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沙哑,像吞了半口冰雪。

楚曦听完,脸上没起半分波澜,既没有急惶,也没有愤怒,只抬手摊开掌心 —— 一团暗银能量在她掌心里旋转,里面竟有细碎的星云生灭,连周围的空间都跟着微微扭曲,像被揉皱的纸。

“用这股力,能撕出一条临时通道,把归程缩一半。” 她语气平淡,说的却是能让心惊的事,“但这里规则太乱,通道可能随时碎掉,还会惊动‘渊墟’。”

沈逸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知道楚曦变强了,却没想到强到能撕裂空间 —— 这是上古传说里的手段!可风险太大了:通道一碎,他们就会被抛进空间乱流,连骨头都剩不下;要是惊动了渊墟,整个京城都会变成炼狱。

“就没有…… 更稳妥的办法吗?” 他攥着拳,指节泛白。

楚曦摇头,眼底的银芒冷得像冰刃:“走寻常路,等我们到京城,那里早成了宁国公的天下。这是最好的选择,风险能控。” 她看向沈逸,语气没带半分压力,却像在问一个生死与共的合作者,“你愿意跟我走吗?”

沈逸望着她漠然的眼睛,突然想起从前 —— 那时楚曦会拉着他的袖子,说 “沈逸你别丢下我”,可现在她连等待都没有,只等一个 “是” 或 “否”。但他没有犹豫,重重点头时,声音裹着北境的风雪:“不管是空间乱流,还是渊墟追兵,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跟你走。”

楚曦眼底的银芒忽然颤了一下,快得像错觉。她点了点头,声音软了半分:“好,歇半个时辰,我们出发。”

北境的风雪还没停,京城已陷进风暴前的死寂 —— 连街面上的狗吠都没了,只有宫墙里的烛火,在夜色里晃得人心慌。

紫宸殿的烛火被穿堂风卷得明灭不定,龙榻上的楚琰脸色青得像蒙了一层霜,胸口起伏轻得几乎看不见。他偶尔会睁开眼,浑浊的目光扫过空荡的殿宇,嘴唇无声地动着,像是在叫 “曦儿”,又像是在叹 “江山”,最后都化成一口细若游丝的气,重新栽进昏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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