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归途暗箭与星核初鸣(1/2)

朔方城的残雪正顺着城墙往下淌,融水在青石板上冻成细冰棱,踩上去咯吱响,混着甲胄碰撞的脆响,裹着硝烟散尽后的冷肃。楚曦返京的消息像埋在雪下的火种,没敢声张,却早被守城的风捎给了该知的人。

城门外,张将军的断臂袖管空荡荡晃着,玄色布帛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他单膝抱拳时,肩甲上的铜钉撞出闷响,虎目里的光比残雪还亮:“郡主、沈将军尽管走!张某这剩下的胳膊,就算抡着刀爬,也绝不让北漠蛮骑碰朔方城砖半下!” 他身后的将士们齐齐按刀,甲胄上的霜花簌簌落,目光凝得像铸了铁 —— 这是经血火烧过的军魂,连呼吸都透着同调的沉劲。

楚曦坐在特制的马车里,狐裘领裹住半张脸,露出的星眸扫过众人时,像浸了温水的冰,沉静却有力量。软垫铺得厚,却掩不住她身形的单薄,指尖碰着车窗木框,还能摸到晨霜的凉:“北境的天,就托给诸位了。” 声音轻,却让将士们的腰杆挺得更直。

沈逸骑在 “踏雪” 上,墨色大氅被风掀得猎猎响,马鬃上的霜粒被体温烘成细水珠。他刀鞘斜挎在腰,手按在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像鹰隼掠过城周的枯树林 —— 北境的战事磨掉了他最后点少年气,连呼吸都沉了,只在看向马车时,眼底才漏出点软意。

阿七指挥着五十名暗卫,个个黑衣束腰,腰间的短刃裹着黑布,连马蹄都裹了软布。皇帝亲拨的禁军扛着长枪,枪尖映着晨光,车队像条黑色的蛇,缓缓滑出这座刻满血与火的城。

车队往南走,地势渐渐陡起来,官道两旁的枯树像举着骨爪的鬼,枝桠上挂着的残雪被风刮得乱飞,落在马车上,没一会儿就化了,留下点点湿痕。

第三日午后,进了 “落鹰涧”—— 两侧山崖像被巨斧劈开,直愣愣地竖着,谷底的官道窄得只能过两辆车,风从崖顶灌下来,带着石屑的冷意,刮在脸上像小刀子。

“咻 ——!”

第一支箭破空时,带着幽蓝的光,像淬了寒星的毒针,紧接着就是一片 “咻咻” 声,箭雨从崖上泼下来,箭簇泛着的蓝芒,连风都染得发寒 —— 是淬了破甲符的毒矢!

“敌袭!结盾!” 沈逸的喝声震得崖壁落灰,“踏雪” 人立而起,前蹄刨着冻土,他拔刀的瞬间,金红色的刀意炸开,像烧红的铁线绞碎空气,在马车前织成光幕,箭簇撞上去,“当啷” 碎成渣,弹飞的碎片嵌进冻土,还冒着蓝烟。

暗卫们反应快得像影子,盾牌瞬间架成圈,刀剑出鞘的寒光映着崖壁,却架不住滚木礌石从上面砸下来 ——“轰隆” 一声,最前面的盾牌被砸得裂开,禁军士兵闷哼着倒地,血渗进冻土,转眼就冻住了。

更吓人的是崖壁上的黑影:数十个黑衣人贴着崖壁滑下来,脚不沾地像飘着的鬼影,手里的短刃泛着绿,身法飘忽得抓不住,一扑就往马车冲 —— 目标太明确了,就是楚曦!

沈逸刀光劈得像匹练,一刀就削掉个黑衣人的肩,血喷在他的大氅上,却没停住攻势,更多黑衣人涌上来,手里的毒刃往他破绽处扎。阿七的短刃更狠,专挑咽喉、心口,却被两个黑衣人缠住,护卫圈一点点往内缩,冷意从四面八方压过来。

马车内,楚曦能感觉到外面的杀意 —— 像冰碴子往骨缝里钻,丹田的混沌能量突然活了,像闻到血腥味的小兽,在里面转得发急,还透着点 “饿” 的悸动,顺着经脉往指尖窜。

她深吸口气,指尖挑开车帘一角,目光锁在个刚突破盾牌的黑衣人身上 —— 那人掌心凝着幽绿的毒芒,离马车只有两步远,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里的狠劲像要吃人。

没动星辉,楚曦只意念一引,一缕银芒从指尖溜出去,细得像蚕丝,无声无息缠上黑衣人的手腕。

没有爆炸,没有光,连风都静了半秒。

黑衣人前冲的身子突然僵住,掌心的绿芒像破了的泡泡,“啵” 地散了。他眼里的狠劲瞬间变成怕,嘴张着却发不出声,皮肤从青灰慢慢变干,像被抽了水的皮囊,整个人软倒在地,连衣服都跟着瘪下去 —— 没有伤口,只有一种 “活着的痕迹被抹掉” 的诡异,周围的黑衣人都停了,眼里的骇然像泼了墨,连刀都忘了挥。

这轻得像没发生的一击,却让战局转了向。沈逸抓住空隙,刀势更猛,金红色的刀意扫过,两个黑衣人连哼都没哼,就被劈成两半。暗卫们士气涨起来,盾牌往前推,刀剑往黑衣人破绽处扎,没一会儿就把剩下的人要么砍倒,要么按在地上。

战后的谷底,血腥味混着毒箭的蓝烟,呛得人咳嗽。冻土上躺着尸体,滚木礌石压着断裂的盾牌,阳光从崖顶漏下来,照在蓝汪汪的箭簇上,透着冷。

阿七蹲在个重伤的黑衣人跟前,指尖按在他的下巴上,力道大得捏得对方牙床响 —— 黑衣人牙里藏了毒,嘴角已经溢了黑血,阿七却没松,另一只手按在他的太阳穴,声音冷得像冰:“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眼睛瞪得溜圆,最后在断气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京… 贵人… 井…”,黑血顺着嘴角往下淌,眼一闭,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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