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分兵决断与星眸初睁(1/2)
北境急报递到沈逸面前时,纸角还沾着边关的风沙与血渍,烫得他指尖发颤 —— 内乱的血还没擦净,外敌的马蹄声已撞在王朝的脊梁上。秘阁金砖上的血迹未干,映着文武官员惶急的脸,有人攥着朝笏的指节泛白,有人袍角还沾着方才厮杀的尘土,争论声像被风搅乱的蜂群,裹着绝望往殿顶撞。
“将军!北漠狼骑踏破雁门,再迟……” 老将李嵩的声音劈得发哑,皱纹里嵌着风霜,指节叩着案几,震得墨锭都跳,“京畿虽定,根基未稳,若不驰援,中原危矣!”
“危的是京畿!” 户部尚书往前冲了半步,官帽歪斜,“城西妖人藏着毁国的阵,分兵即是给他们喘息之机!陛下还在昏迷,郡主生死未卜 ——”
沈逸闭着眼,指腹摩挲着腰间虎符,冰凉的铜纹硌着掌心。楚曦苍白的脸、青鸾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楚琰心口微弱的龙气,还有北境传来的哀嚎,像无数根针在扎他的脑子。现代林倾情的战略思维在他识海翻涌,与沈逸二十载沙场历练的本能撞在一起,最终凝作眼底的寒铁。
他猛地睁眼,虎符 “啪” 地拍在案上,铜响压过所有争论:“传我将令!”
“其一!皇后懿旨即刻誊抄,昭告郑源通幽谋逆之罪,附引魂玉碎块、骨符残片为证!李老将军,” 他看向李嵩,目光沉得像山,“你持我副将令牌,统京畿防务,肃清叛党余孽,凡私藏幽泉器物者,格杀勿论!”
李嵩抱拳,甲叶碰撞出脆响,皱纹里的紧张化作决绝:“末将定护京城周全!”
“其二!八百里加急发往西北、西南!” 沈逸的指尖划过舆图上的关隘,指甲掐进纸里,“令西羌防线增派弓弩手,南诏边境多设烽燧,严防趁火打劫!沿途州县开仓筹粮,若有延误,以通敌罪论处!”
“其三!” 他转向张凛,掷出虎符,玄色披风扫过案角,“张将军,率你麾下‘破风营’,携此符北上!记住,你的任务不是胜,是拖!用雁门天险挡,用峡谷隘口耗,哪怕只剩一兵一卒,也绝不让胡马踏过云州!”
张凛接住虎符,符面的冷意渗进掌心,他单膝跪地,声音震得地砖发颤:“末将此去,若胡马南渡,提头来见!”
沈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喉结滚了滚 —— 他不能去北境,城西祭坛的黑气像根线,牵着他的直觉:楚曦的生机,就藏在那团阴邪里。
城南密舵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着楚曦苍白如纸的脸。阿七跪坐在床前,指腹蹭过她的脸颊,那冷意像腊月的冰碴,顺着指尖往心口钻,他想喊 “郡主”,却发现嗓子被堵住,只能发出 “嗬嗬” 的气音,眼泪砸在锦袍上,晕开的湿痕很快被烛火烤得发皱。
“脉息全无…… 连心口都凉透了……” 暗卫小周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银针掉在地上,叮当作响。
“住口!” 老大夫白须颤抖,猛地将耳朵贴在楚曦心口,枯瘦的手指按住她的丹田,突然惊得抬头,老花镜滑到鼻尖,“这不是死!你们摸 ——” 他抓过阿七的手按上去,“是不是像冻土下埋着的炭火?烛火都往她身上聚,这是…… 是生机被冻住了!”
阿七的手猛地颤了 —— 楚曦丹田处,真有一丝微弱的暖,像初春融雪时的地气,弱得几乎抓不住,却实实在在地烫着他的掌心。他猛地转头看向掉在地上的赤霄:剑鞘上的鸾鸟纹暗得像墨,可剑柄处,竟凝着一滴透明的星泪,像碎钻悬在半空,表面映着楚曦的脸,连她眉梢的细纹都清晰可见,倒像是剑在替她垂泪。
“郡主……” 阿七的指尖刚要碰到星泪,那滴泪突然 “嗡” 地轻颤 ——
楚曦的身体里传来一道极轻的共鸣,像玉磬敲在冰面上。紧接着,她丹田处的暖意骤然亮了,淡金色的光穿透锦袍,扩成指甲盖大的光团,将缠在她手腕上的幽冥纹路逼得退了半分 —— 那些靛蓝纹路像怕烫的蛇,蜷缩着往她指尖缩,却还死死咬着她的经脉,不肯松口。
星泪顺着光团飘过去,融进的瞬间,光团猛地涨大,连床榻周围的烛火都跟着亮了三分,跳动的光映在阿七脸上,照得他眼里的泪闪闪发亮。楚曦的脸依旧灰败,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可那光团却在她体内缓缓游走,所过之处,冻结的经脉开始软化,皮肤上的幽冥纹路像被阳光晒化的冰,一点点消融。
“这是…… 星力护主?” 老大夫的手抖得厉害,药碗差点摔在地上,“老夫行医五十年,从没见过这般…… 这般逆天的异状!”
突然,楚曦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眉头紧蹙,冷汗浸湿了枕巾,指尖蜷缩着攥紧锦被,指节泛白。阿七慌忙按住她的肩膀,却不敢用力,只能看着那光团在她体内冲撞,像在与幽冥死气拼命。
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赤霄 “锵” 地一声自行离地,剑尖朝下悬在楚曦上方,星辉顺着剑尖垂下,与丹田的光团连成一道无形的桥。通过这道桥,剑鞘里藏着的远古剑意、星辰之力,还有那丝青鸾留下的守护意志,化作碧色的流光,源源不断地注入光团 ——
光团的颜色变了,纯金里掺了赤霄的暗金,又融了青鸾的碧色,像将日月星辰与忠魂都揉进了这簇火里。它不再是简单的生机,更像是在重塑楚曦的生命本源,连密舵里的空气都跟着暖了,之前弥漫的阴寒气息,悄悄退到了角落。
城西香料铺地下,祭坛的黑曜石泛着尸油似的光。紫袍祭司盯着祭台上明灭不定的核心符文,面具下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指甲掐进掌心,黑血顺着指缝流下来,滴在法坛上,瞬间被符文吸得干干净净。
“废物!一群废物!” 他低声咆哮,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裹着怨毒,“宫变失败,引魂玉被毁,连个昏迷的皇帝都杀不了!”
周围的幽泉成员缩着脖子,有人腿软得差点跪下 —— 皇宫方向传来的龙气守护波动,像针一样刺着他们的神魂;城中兵马调动的震动,顺着地脉传过来,连祭坛的石缝都在抖。
“祭司大人,沈逸…… 沈逸快带兵来了!我们快跑吧!” 一名瘦高个的幽泉成员颤声说,手里的黑符掉在地上,符面的光瞬间暗了。
“跑?” 紫袍祭司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穷途末路的疯狂,“跑去哪里?仪式没成,虚渊之眼已经被惊动,若不能献上祭品,我们都会被渊噬撕成碎片!”
他猛地指向祭坛中央的符文,眼中红光暴涨:“既然吞不了龙气,那就用这满城人的血肉魂魄!启动‘万魂噬灵阵’,血祭整个城西!我要打开临时通道,接引虚渊意志降临 —— 让这京城,变成我们的陪葬!”
他双手疯狂舞动,指尖甩出黑芒,落在祭坛周围的符文上。那些符文次第亮起,黑气从石缝里涌出来,在空中凝成巨大的阵法雏形 —— 无数怨魂的虚影在黑气里尖叫,模糊的人脸扭曲着,伸出枯瘦的手,像是要抓扯周围的活物。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像铁锈混着腐肉,呛得人嗓子发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