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剑魂苏醒与生死一线（1/2）

楚曦拖着沈逸的手臂，在赤霄残刃温润的红光指引下，奋力穿梭过湍急的暗流。幽冥巨爪移向岸边时掀起的水流漩涡，如同混沌的屏障，恰好将他们的身影藏在紊乱的水纹之后 —— 潭水撞击着岩壁，发出 “哗啦啦” 的声响，混着远处巨爪踩踏地面的沉闷震动，成了最好的掩护。

几息后，指尖触到的不再是冰冷的流水，而是一团滑腻的褐绿色水草。她拨开缠在手腕上的水草 —— 水草带着潭底特有的腥腐味，像泡发了数年的烂棉絮，指尖能摸到草茎上细小的黏液 —— 才看清前方藏着个被坍塌石柱半掩的水穴。石柱是青灰色的，表面覆盖着厚密的暗绿色青苔，手一按就簌簌往下掉渣，湿滑得几乎抓不住。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沈逸的身体推过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穴口，自己则踉跄着爬进去时，膝盖磕在石柱的断口上，传来一阵刺痛。水穴不大，直径不足三丈，勉强能让两人盘膝而坐。顶端有个拳头大小的坍塌孔洞，细碎的天光像撒落的碎银，斜斜地照进来，落在积着浅水的地面上，映出晃动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混着水草的腥气，冷得像浸了冰，吸进肺里都带着凉意，却让楚曦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 至少这里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幽冥吸力，听不到巨爪的嘶吼，也感受不到那令人窒息的威压。

楚曦顾不上揉膝盖的疼，立刻跪坐在沈逸身边检查他的状况。他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得像陈年的宣纸，连嘴唇都泛着青紫色。她伸手探向他的鼻息，指尖只触到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气流，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他浑身冰冷，连裹在身上的战袍都带着潭水的寒气，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最让她心惊的是，沈逸胸口那道被分水刺划开的伤口 —— 伤口足有三寸长，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像爬着细小的黑蛇，用指尖轻轻一碰，能感觉到伤口周围的皮肤比别处低了好几度，连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沈逸哥哥…… 撑住……” 楚曦的声音发颤，泪水混着脸上未干的水珠，顺着下颌滑落，滴在沈逸的手背上。她慌忙摸向腰间的荷包，手指在湿漉漉的布料里翻找 —— 之前的奔逃和水战中，不少药瓶都摔裂了，有的药粉被水泡成了糊状，散发出苦涩的药味；有的瓶盖松了，丹药早丢得无影无踪。指尖终于触到一个硬实的瓷瓶，她颤抖着打开塞子，倒出三粒朱红色的小药丸 —— 这是楚琰之前赐下的宫廷秘制 “护心丹”，药丸表面泛着淡淡的光泽，还带着一丝檀香，据说能在生死关头吊住性命。

她小心翼翼地撬开沈逸紧闭的牙关，将三颗护心丹尽数喂了进去，然后掌心贴在他的心口，运起体内仅剩的微弱内力，一点点推着药力化开。内力顺着掌心渗入，楚曦能清晰地感觉到，沈逸体内的经脉像堵塞的河道，内力推进时阻力重重，每往前一寸，她的手臂都微微发酸。

片刻后，护心丹终于起了作用。沈逸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些，胸口的起伏从微弱的颤动变成了明显的起伏，像即将熄灭的炉火添了柴。但他的脸色依旧难看，青黑色的毒素只是稍微退了些，并未完全消散，身体的冰冷也没缓解多少。楚曦知道，常规的丹药已经没用了，他需要的是能驱散幽冥寒毒的至阳之力，能修复受损经脉的纯粹能量。

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的赤霄残刃上。残刃依旧散发着温润的红光，像裹着一层暖玉，映在沈逸毫无血色的脸上，竟让他的脸色显得柔和了些。楚曦想起之前残刃爆发出的煌煌正气，想起那股斩妖除魔的古老意志，心中突然涌起一丝希望。她将残刃轻轻贴在沈逸的心口，声音轻得像祈祷：“赤霄…… 求你…… 救救他……”

她尝试着将自己微弱的内力注入残刃，同时闭上眼睛，集中全部精神 —— 脑海里满是沈逸护着她对抗水鬼的模样，满是他坠渊时的决绝，满是想要守护他的强烈渴望。她能感觉到，残刃的红光似乎亮了些，像在回应她的心意。

起初，残刃只是静静散发着热量，红光平稳得像湖面的涟漪，没有任何特殊反应。楚曦没有放弃，指尖依旧贴着剑柄，源源不断地传递着内心的恳求 ——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与残刃的震颤渐渐同步，像两颗心在共鸣。

渐渐地，残刃的震颤频率变了。不再是之前面对幽冥时的悲鸣，也不是警告时的急促，而是一种缓慢而沉稳的震动，带着一丝…… 审视的意味，仿佛古老的剑魂正在观察她的决心。紧接着，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厚重的意念流，如同温暖的溪流，缓缓流入楚曦的心田。

不再是破碎的战斗画面，而是一段清晰的信息，像刻在脑海里的文字：“赤阳续命，心剑相传。以持剑者心头精血为引，融吾纯阳剑意，渡入伤者心脉，可驱阴邪，续残魂。然此法凶险，耗神损元，施术者轻则元气大伤，重则…… 剑意反噬，神魂俱损。慎之！慎之！”

意念里还带着一丝犹豫，像是在提醒她代价的沉重。但楚曦没有丝毫迟疑 —— 沈逸是为了救她才落得这般境地，别说只是元气大伤，就算是神魂俱损，她也愿意试一试！

她按照剑魂传授的法门，握紧残刃，将剑格凑到唇边。残刃的锋锐远超想象，只是轻轻一碰指尖，就划出一道细口。殷红的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带着体温的温热，滴在剑格中央的凹槽里。三滴心头精血 —— 每一滴都比普通的血更浓稠，泛着淡淡的光泽 —— 落在剑格上的瞬间，仿佛滴入了烧红的烙铁，发出 “嗤” 的轻响。

血珠瞬间化作三缕血色雾气，像有生命般缠绕着残刃，然后被剑身缓缓吸收。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灼热能量从残刃中爆发出来，顺着楚曦的手臂经脉，直冲心扉！那不是温暖的暖意，而是如同岩浆流淌般的剧痛 —— 经脉像是被烧着了，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楚曦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滴在沈逸的战袍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她的手臂青筋暴起，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流，浸湿了额前的碎发，贴在脸颊上，冰凉一片。但她的眼神无比坚定，死死咬着牙，引导着这股融合了自己精血和赤霄纯阳剑意的能量，通过掌心，缓缓渡入沈逸的心口。

红光骤然暴涨，将两人完全笼罩在其中。沈逸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眉头紧紧皱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像是在抵抗毒素的侵袭。他胸口伤口处的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 先是心口的位置，出现一小片健康的红润，像朝阳驱散了寒霜，然后这抹红润慢慢扩散，顺着经脉流向四肢，将青黑色一点点逼退。他冰冷的身体也渐渐回暖，指尖从青紫变成了淡粉，呼吸变得有力起来，甚至能听到他轻微的喘息声。

然而，楚曦的脸色却以更快的速度变得苍白。她感觉体内的力气像被抽干了，四肢越来越沉重，眼前开始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她知道，这是施术的代价 —— 剑意和精血的消耗远超她的承受能力，再这样下去，她可能真的会力竭昏迷。但她不敢停，直到看到沈逸伤口的青黑色完全褪去，才勉强松了口气，手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就在楚曦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赤霄残刃再次传来一股意念。这一次，不再是法门，而是一段更加核心、更加清晰的记忆碎片 —— 像在脑海里放着一段无声的画面，带着真实的感官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