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暗夜拜府与风暴前夕（2/2）

与此同时，藏身处的小院静得反常。院中的狗尾草有半人高，白天还响着的蟋蟀声，此刻竟没了；青鸾靠在院门上，耳朵贴着凉凉的门板，能听到远处的马蹄声 —— 是裹着麻布的闷响，三轻一重，是暗卫的 “围堵暗号”。她冲进屋时，楚曦刚给沈逸换完药，绷带是新的麻布，沾着三七粉，泛着浅黄，沈逸的左肋依旧肿着，呼吸轻得像羽毛，“小姐，外面……”

楚曦的心猛地沉了，她扑到窗边，透过纸缝看 —— 院墙的阴影里，站着五个黑衣人，劲装的领口绣着银梅，手里的玄铁刀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们像雕像一样不动，只有眼睛在扫院子，显然在等阿竹回来，好一网打尽。“青鸾，把灶里的柴火泼上油，扔到前院！” 楚曦的声音发颤，却很稳，“我们从后院的破墙走，那里有荒菜地，能藏。”

青鸾刚要去灶房，就听到院外传来尖锐的竹哨声 —— 三短一长，是阿竹的信号！紧接着是 “叮” 的兵器碰撞声，还有暗卫的惨叫：“啊！我的手！” 院外的黑影瞬间乱了，有三个往哨声方向冲去，剩下的两个还在盯着院门，却没注意到，楚曦和青鸾已扶着沈逸往后院挪。

青鸾背起沈逸时，沈逸的重量压得她膝盖微沉，他的头靠在青鸾肩上，呼吸带着淡淡的药味，嘴唇泛白，连眼睛都没力气睁。楚曦抱着木匣，匣盖的铜合页硌得她胸口疼，木匣里的账册轻轻晃动，发出 “沙沙” 的轻响 —— 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后院的夯土墙只有一人高，上面长着狗尾草，青鸾先托沈逸上去，沈逸的伤口蹭到墙土，疼得他闷哼一声，冷汗滴在墙头上，楚曦连忙扶着他的腰，指尖能摸到绷带的湿意，又渗血了。青鸾自己翻墙时，手指抠着墙缝，指甲缝里沾了泥土，落地时动作轻得像片叶子，刚要拉楚曦，就见前方的乱坟岗亮起火把！

五个黑衣人堵在路口，为首的疤脸汉子，左额角的疤里嵌着碎瓷，手里的刀还滴着血，是阿竹的血？，冷笑道：“跑啊！怎么不跑了？这乱坟岗，就是你们的葬身地！” 他身后的人举起火把，火光映在他们脸上，有的露着狞笑，有的眼神阴狠，火把的热浪扑过来，带着焦味，混着乱坟岗的腐土味，呛得楚曦咳嗽。

沈逸突然睁开眼，声音沙哑却有力：“放…… 放下我，你们走……” 楚曦却抱得更紧，木匣贴在胸口，像护着心脏：“要走一起走！” 青鸾的短剑已出鞘，剑刃泛着冷光，刃口上在废仓留下的缺口在火光下格外显眼，她往前迈了一步，挡住楚曦和沈逸，“想动他们，先过我这关！”

就在这时，乱坟岗深处传来 “呜呜” 的声 —— 像百鬼哭嚎，淡绿色的磷火从坟头冒出来，飘在半空中，有的还绕着黑衣人的脚边转。疤脸汉子的火把晃了晃，火光映在他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怎…… 怎么回事？闹鬼了？” 他身边的小个子暗卫，手里的刀握得更紧，指节泛白，“头…… 头领，这磷火…… 不对劲，像是人为的！”

磷火越来越多，飘得越来越近，有的还落在黑衣人的肩上，凉得像冰。疤脸汉子的腿开始抖，“撤！先撤！” 他喊着，转身就跑，身后的人也跟着跑，火把掉在地上，烧着了坟头的干草，发出 “噼啪” 的声响。楚曦看着他们的背影，瘫坐在地上，怀里的木匣 “咚” 地落在地上，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指尖的冷汗沾湿了木匣的铜合页。

青鸾连忙扶起沈逸，沈逸靠在坟头的破木牌上，木牌上的字迹模糊，只看清个 “李” 字，他喘着气，说：“是…… 是阿竹的人…… 磷火是漕帮的‘鬼火粉’，遇风就燃……” 楚曦抬头看向乱坟岗深处，隐约看到个黑影 —— 是阿竹！他的肩胛还在流血，粗布短打染成了暗红，手里握着那根墨竹竹竿，正对着他们比划 “安全” 的手势，月光落在他身上，像给了他们一丝希望的光。

可这希望很快被远处的马蹄声打破 —— 是更多的暗卫！蹄声 “哒哒” 的，越来越近，裹着麻布的闷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楚曦抱着木匣站起来，木匣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她看着沈逸，又看着青鸾，眼神里没了绝望，只剩倔强：“走！去李太傅说的暗庄 —— 只要撑到朝会，一切就会不一样！” 三人的身影，在磷火与月光的交织下，往乱坟岗深处走去，身后的马蹄声，像催命的鼓，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