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我把他的名字刻进心口,当作镇魂钉(2/2)

这不是痛,是某种更鲜活的力量在翻涌,像顾昭珩当年塞给我的暖玉佩,却比那更烫、更锐,仿佛要烧穿这具躯体里所有被青尾种下的暗线。

找到了!

阴恻恻的尖啸刺穿识海。

我猛地睁眼,眼前是无数半透明的触须,像腐烂的藤蔓般缠来。

它们碰到我皮肤的瞬间突然蜷缩,发出类似金属刮擦的刺响——青尾的搜寻触须,在躲我的金焰。

不可能......那声音带着磨牙般的颤音,你该是待宰的羔羊,该是被抽干灵脉的容器!

我撑起意识坐起来。

在这意识空间里,我看见青尾的本体了——是团裹在黑雾里的眼睛,数不清的瞳孔叠在一起,每只都映着不同的剧本:有我被王氏推下荷花池的,有顾昭珩被皇后毒杀的,有相府满门抄斩的......

你怕的不是我。我冷笑,金焰顺着意识体的指尖窜出,烧成一柄小剑,你怕的是你奉为圭臬的,根本困不住人心。

凡情怎可撼天规!青尾的瞳孔剧烈收缩,触须疯狂抽向我,三百年了,多少痴男怨女死在我的下,你凭什么......

凭他宁肯同灭,不愿独生。我挥剑斩断缠来的触须,金焰所过之处,黑雾滋滋冒油,你看那些剧本里,可曾有一页写着——他会把钥主动送到我手里?

话音未落,顾昭珩的意识突然剧烈震荡。

我顺着血契望去,只见他体内那把与青尾对抗了三年的青铜钥,正发出蜂鸣。

它不再与青尾的力量撕扯,反而调转方向,顺着血契朝我涌来!

昭珩!我惊得差点散了意识体。

别怕。他的意识里浮起半块糖霜酥的残像——那是他藏在我妆匣里的,这把钥本就该属于我们。

两股力量在血契里交汇的刹那,整个意识空间炸成金光。

我看见螺旋状的光柱冲破天际,撞碎了青尾布下的层层黑雾;听见灰脊的壁虱群齐鸣,像百只小钟在敲;感受到冰棺外的静心蛛网地收紧,蛛丝由白转金,将阴脉出口封得密不透风。

你们......竟敢篡改命轨!青尾的瞳孔开始崩裂,黑雾里渗出暗红的血,我要让你们......

让我们怎样?我踩着光柱升到它面前,金焰在掌心凝成实质,让我们同归于尽?

那正好,我求之不得。

青尾的尖啸戛然而止。

它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不再有轻蔑,只有恐惧,像极了当年被王氏按进荷花池时,原主眼里的绝望。

冰棺外传来的轻响。

我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被顾昭珩抱在怀里。

他的中衣全湿了,额角的汗滴在我脸上,比冰棺里的寒气还凉。

出来了?他声音哑得厉害,指尖轻轻碰了碰我心口的血字,疼吗?

我抓住他沾着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但值得。

姐姐!无念影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转头,见她举着匕首的手还在抖,刀尖上挂着半根金蛛丝,你、你刚才在冰棺里......周身都在发光!

灰脊凑过来,壁虱群绕着我飞了两圈,复眼里映出的全是笑意:静心蛛网成猎杀形态了,青尾的触须再敢探过来,定要被绞成渣。

忆娘的守烛突然爆出好大一朵灯花。

她望着烛火里的倒影,嘴角终于有了笑意:青尾的核心在动摇,第一道封印......要崩了。

系统的震动来得毫无预兆。

我识海里地一声,红色警告条炸成一片:检测到青尾核心动摇——第一道封印,即将崩塌。

顾昭珩突然攥紧我的手。

他望着我心口的金焰,眼底的火比任何时候都亮:接下来?

去寒漪馆。我摸出袖中那半块断玉——里面还缠着他的凤血丝,青尾的封印在祭坛,而祭坛的钥匙......

在我和你的血里。他替我说完,低头吻了吻我发顶,现在就走?

等破晓。我望向窗外。

不知何时,天际已泛起鱼肚白,晨钟正从远处传来,清越得像要撞碎所有阴诡,青尾困了三百年,也该见见光了。

无念影突然拽了拽我衣袖。

她指着冰棺方向,眼睛亮得惊人:姐姐你看!

我转头。

原本缠着冰棺的金网正在消退,露出后面青尾留下的暗纹——那些纹路正在龟裂,像被阳光晒裂的墙皮。

更远处,寒漪馆的飞檐若隐若现,檐角挂着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仿佛在应和晨钟。

系统又震了。

这次是提示音:血契共振度100%,宿主与靖王达成命定共生

我望着顾昭珩,他也正望着我。

晨光里,他眼尾的红还没褪,却比任何时候都鲜活。

该我们了。我轻声说。

他笑了,把我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我在。

寒漪馆方向突然腾起幽蓝火光。

我眯起眼,看见火光里有个人影——穿着玄色官服,捧着一卷明黄的纸。

那是......

宗正寺的赵提举。顾昭珩的声音突然沉了,他手里拿的,是宗正令。

晨钟还在响。我摸了摸心口的顾昭珩,金焰又烫了些。

青尾的封印要崩了,而我们的刀,该出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