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枯树里的影根（2/2）

林知夏抱着茶缸，一步步朝着枯树根走去。离得越近，黑烟越浓，里面的声音也越清晰，这次竟响起了她母亲的声音，温柔地喊她：“知夏，娘在这，别去烧叶子，危险！”

她的脚步顿了顿，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母亲去世得早，她已经很久没听过母亲的声音了。可下一秒，她就想起了茶缸在黑风沟里撕碎幻听的瞬间，想起了守阁人说的“引路人要守住心”，她咬紧牙，抱着茶缸继续往前：“你不是我娘，我娘不会让我放弃！”

话音刚落，茶缸里的叶子突然红光暴涨，将周围的黑烟逼退了三尺。林知夏趁机冲到枯树根前，伸手将叶子往影根的疙瘩里一塞——叶子刚碰到疙瘩，就“轰”地一声燃了起来，红光顺着藤蔓蔓延，将整个枯树都裹进了火里。

“嗷——”树洞里传来影的惨叫，黑烟疯狂地往外窜，却被火光逼得缩了回去，那些模仿众人声音的脸，在火里扭曲着消失。陈砚握着令牌，绕到枯树后面，将青光送进树洞里，令牌的光与火光交织，彻底封死了影的退路。

守阁人走到林知夏身边，看着燃烧的枯树，蒙着黑布的左眼微微颤动：“烧起来了……总算把影根烧了……”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点绿血，“影附在我眼睛里这么久，现在影根没了，我也撑不住了……”

“守阁人！”林知夏赶紧扶住他，“你别说话，我们带你出去找大夫！”

守阁人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一个青铜哨子，递给林知夏：“这是守阁人的哨子，以后……你就是新的守阁人了。阁门的钥匙，就是你怀里的茶缸，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守住茶缸，守住‘阁’的传承……”他看向陈砚，“你爹的影，应该还在幻境里，用令牌的青光能把他引出来，带他回家吧……”

话音未落，守阁人就歪倒在林知夏怀里，手里的竹杖“咚”地掉在地上，杖头的“阁”字纹，渐渐失去了光泽。

林知夏抱着他，眼眶通红。老周和张姨也走了过来，默默地叹了口气。陈砚握着令牌，走到枯树前，青光再次亮起，光芒里浮现出陈山河的影，这次的影很清晰，穿着粗布短褂，笑着朝他招手：“砚儿，爹终于能回家了……”

陈砚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伸手想去碰父亲的影，却只碰到一片温暖的光。“爹，我带你回家。”他哽咽着说。

火渐渐小了，枯树变成了一堆黑灰，影根彻底被烧干净了。崖底的白雾也散了，露出了通往地面的路。林知夏抱着守阁人的身体，手里握着青铜哨子，茶缸里的叶子已经回到了缸身里，在晨光里泛着温柔的绿光。

她知道，守阁人走了，但“阁”的传承还在。以后，她要和陈砚、老周、张姨一起，守着阁门，守着这片戈壁，像守阁人一样，守住每一个清晨的风，每一片枯叶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