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晨光里的哨音(1/2)
将守阁人的竹杖插在枯树灰旁当标记时,晨光刚好漫过阁后崖的崖顶,洒在崖底的石面上,把黑灰染成了浅金色。陈砚用布包好父亲的影——那道青光被令牌收着,贴在胸口时,能觉出一丝温温的暖意,像父亲还在时的手掌温度。
林知夏把青铜哨子系在茶缸的提手上,哨身的枯叶纹与缸壁纹路相扣,走动时轻轻碰撞,发出“叮铃”的轻响,倒冲淡了几分崖底的沉郁。老周找了块平整的石板,让张姨扶着守阁人的身体靠在上面,自己则蹲在一旁,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着返程的路线:“咱们得赶在正午前出崖,不然落沙坡的太阳一晒,沙子烫得没法走。”
返程的路比来时稳当。茶缸的绿光在前方引路,引路叶贴在张姨掌心,叶尖始终朝着出口的方向,连迷音谷的风都变得温和,只卷着零星的沙砾,再没响起过模仿人声的幻听。路过落沙坡时,老周用树枝搭的木桥还在,众人踩着桥过去,回头看时,黄沙已经漫过了桥尾,像在悄悄抹去他们来过的痕迹。
出了迷音谷,戈壁的风迎面吹来,带着点干燥的暖意。老驼牵着骆驼走在最前面,突然停住脚步,朝着远处扬了扬下巴:“看,是筏子铺的方向飘来的烟。”
林知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地平线上,果然有一缕淡蓝色的烟,直直地往上飘——那是筏子铺做饭时的烟,张姨说过,只要烟不停,就说明铺子还在,家还在。
“是张姨的灶火!”老周兴奋地拍了拍骆驼的脖子,“咱们快回去,我这肚子早就饿了!”
众人加快脚步,走到筏子铺门口时,炊烟正从烟囱里冒出来,门帘被风吹得轻轻晃着,里面传来熟悉的柴火声。张姨推开门,突然愣住了——灶前的小板凳上,坐着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的老人,正拿着火钳拨着灶里的柴火,侧脸的轮廓,和陈砚几乎一模一样。
“爹?”陈砚的声音发颤,手里的令牌突然亮起青光,青光里的影与灶前的老人慢慢重合。
老人回过头,笑着看向陈砚,眼睛里泛着水光:“砚儿,爹回来了。”
原来,在令牌的青光引着陈山河的影走出幻境后,那道影竟慢慢有了实体,跟着众人一路回来,先一步到了筏子铺,等着他们。张姨擦了擦眼角的泪,赶紧往灶里添了把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去给你们做面,卧两个荷包蛋!”
老周和老驼也跟着笑起来,把骆驼牵到铺子后面的棚里,给它们添了水和草料。林知夏抱着茶缸坐在门槛上,看着铺子里的人——陈砚正扶着父亲说话,张姨在灶前忙活着,老周和老驼在旁边搭话,烟火气裹着笑声,从门帘里溢出来,漫在戈壁的晨光里。
她低头摸了摸茶缸上的青铜哨子,突然想起守阁人临终前的话:“以后,你就是新的守阁人了。”正想着,哨子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茶缸里的叶子也跟着亮起来,缸壁的眼睛符号朝着阁门的方向,微微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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