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周文斌笑访:“求我,就帮你”(2/2)
那不是笑,那是一个冰冷刺骨、充满无尽嘲讽和决绝恨意的弧度!
“周、文、斌。” 她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钢针,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千钧的重量和刻骨的寒意,清晰地砸在这片死寂的、泥泞的小院里:
“收起你这副恶心的嘴脸!”
“我苏晚月就算今天饿死在这院子里,明天抱着缝纫机跳了河,”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在空旷的小院里激起冰冷的回响,“也绝不会向你这种人,摇尾乞怜!”
“想吞了我的作坊?” 她猛地抬起手,食指如同淬毒的匕首,直直指向周文斌那张瞬间阴沉下来的脸,指尖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你做梦!”
最后一个字落下,如同惊雷炸响。
小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周文斌脸上那精心维持的、虚伪的温和笑容终于彻底碎裂,如同剥落的墙皮。他狭长的眼睛里,那点虚假的悲悯和算计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赤裸裸的阴鸷和毒蛇般的怨毒。他捏着香烟的手指猛地收紧,那根未点燃的“大前门”瞬间被捏得变了形,过滤嘴深深地陷进他保养得宜的指腹。
他死死地盯着苏晚月,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得能冻僵血液,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苏晚月,你有种!骨头硬是吧?”
他猛地将手中那根被捏烂的香烟狠狠摔在泥泞的地上,昂贵的皮鞋毫不留情地碾了上去,将那点白色碾进污黑的泥浆里,如同碾碎一只蝼蚁。
“我倒要看看,你这身硬骨头,” 他嘴角咧开一个极其狰狞的弧度,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和诅咒,“能在这铁封条下面,撑几天!”
“等你跪着爬到我脚边求我的时候,” 他阴冷地丢下最后一句话,如同淬毒的诅咒,“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后悔!”
说完,他不再看苏晚月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猛地一甩大衣下摆,溅起一片泥点,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院外走去,皮鞋重重踩踏泥水的声音,带着宣泄般的暴戾,很快消失在巷口。
小院里,重新恢复了死寂。
只有那两张鲜红的封条,在雨后潮湿的空气里,显得更加刺目。
苏晚月依旧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石像。刚才那番决绝的怒斥,仿佛耗尽了她仅存的所有勇气。周文斌最后那怨毒的眼神和诅咒,像冰冷的毒液,顺着她的耳朵钻进四肢百骸,带来一阵阵灭顶般的寒意和后怕。
身体里的力气瞬间被抽空,膝盖一软,她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后退一步,重重地靠在冰冷、湿漉漉的作坊门板上。粗糙的铁皮硌得她脊背生疼,那冰冷的触感反而让她找回一丝真实感。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帆布包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泥水里,里面的订单合同散落出来,瞬间被泥浆浸染。
绝望,如同这傍晚迅速弥漫开来的夜色,浓重得化不开。
周文斌的话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回响:“等你跪着爬到我脚边求我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后悔!”
那恶毒的诅咒,混合着眼前封条刺目的红,散落在泥水里的合同白纸黑字,以及空荡荡死寂的小院……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缓缓地、颤抖着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滚烫的、无法抑制的液体,从指缝中汹涌而出。
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终于在这绝望的暮色里,如同受伤小兽的哀鸣,低低地响了起来。
夜风呜咽着穿过空荡的小院,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最终无力地落在泥泞里。作坊门上那两道鲜红的封条,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如同两道狰狞的血痂,凝固了所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