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陆行野撕纸:军区通告正名(2/2)
纸张迅速展开。
顶端,是鲜红醒目的、印刷体的抬头:
“中国人民解放军 xx 军区政治部”
下方,一枚庄严的八一军徽印章,红得刺眼。
内容简洁有力:
“通告”
经查,军属苏晚月同志(配偶:陆军第xx团营长陆行野),积极响应国家改革开放政策,所经营个体服装加工作坊,系合法登记,照章纳税,经营规范,无任何违法违纪行为。
苏晚月同志作风正派,品行端正,其作为军属,为我部官兵家属勤劳致富、自强自立之表率。
望广大官兵及家属明辨是非,不信谣,不传谣。对蓄意造谣诽谤、破坏军属声誉及军民团结者,我部将依法追究其法律责任!
特此通告!
中国人民解放军 xx 军区政治部
一九八四年 x 月 x 日
鲜红的公章,如同烧红的烙铁,印在通告的右下角,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凛然的正气!白纸黑字,红头公章,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那些散布谣言、心怀叵测的人脸上!
“都给我看清楚了!” 陆行野的声音终于响起,低沉、嘶哑,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我陆行野的妻子,轮不到任何人污蔑!”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再次扫过人群,最后在某个方向(陆晓芸家所在的楼栋)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里的警告和冰冷,让所有人心底发寒。
“再有造谣生事,恶意诽谤者,”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战场上才有的铁血杀气,“军法——从事!”
最后四个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寂静的空气里,砸在每一个围观者的心上。那冰冷的杀意,让所有人心头一悸,再无半点看热闹的心思,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陆行野不再看任何人,他转过身,大步走向僵立在不远处的苏晚月。
他带着一身未散的硝烟味、泥泞和凛冽的寒意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在她头顶投下一片带着压迫感的阴影。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眼底强忍的屈辱和脆弱。
没有任何安慰的话语。
他只是伸出那只刚刚撕碎了污蔑、拍下了通告、还沾着泥点和墨渍的大手,一把攥住了苏晚月冰凉、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腕!
那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甚至捏得苏晚月腕骨有些生疼。但就在这粗粝的、带着薄茧的掌心包裹住她手腕的瞬间,一股汹涌的、滚烫的暖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垮了苏晚月心中那堵摇摇欲坠的冰墙!
不是温柔,不是体贴,是近乎粗暴的宣告和占有!
他用自己的方式,用最铁血、最直接、最不容置疑的姿态,向所有人宣告——苏晚月,是他陆行野的妻子!不容欺辱!
苏晚月被他攥着,被动地跟着他大步走向吉普车。脚步踉跄,心却狂跳不止。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和那不容置疑的力道,像一道滚烫的烙印,深深地刻在她的感知里。她抬起头,看着他沾满泥点、刚毅冷硬的侧脸,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看着他布满血丝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那不是委屈的泪,不是软弱的泪,而是一种被强大的、蛮横的、却又无比坚实的力量所击穿后,混合着震撼、委屈、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依赖的复杂洪流。
陆行野拉开车门,近乎是把她“塞”进了副驾驶。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窥探的、复杂的目光。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吉普车猛地蹿了出去,卷起地上的泥水和碎纸屑。
车厢内一片沉寂,只有引擎的轰鸣和两人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苏晚月低着头,眼泪无声地往下掉,砸在紧握的拳头上。手腕上被他攥过的地方,依旧残留着灼热的痛感和那不容置疑的力量印记。
陆行野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布满坑洼的路,下颌线依旧绷得死紧。他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只有那只放在档杆上的大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翻腾的、尚未平息的滔天怒意。
车窗外,筒子楼灰暗的影子飞速倒退。那张贴在光秃秃公告栏上的军区通告,在晨光中,那鲜红的抬头和公章,像一面无声的旗帜,宣告着一场风暴的平息,也昭示着另一个更深的漩涡——陆家内部,已然宣战。而那个将她强行拖入风暴中心的男人,正用他沉默而强悍的方式,在她冰冷的世界边缘,撞开了一道滚烫的、带着硝烟味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