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冷面护妻怒:“她是我陆行野的妻!”(2/2)
赵玉芬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陆行野这才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桌边每一个神色各异的脸孔。他的视线在脸色铁青、眼神躲闪的陆行邦脸上停顿了一瞬,又在陆晓芸那惊恐的脸上掠过,最后定格在赵玉芬那张强作镇定却难掩惊慌的脸上。
整个空间落针可闻,只有苏晚月压抑不住的、细微的喘息声,以及地上那滩茶水袅袅升腾的白气。
陆行野的声音响了起来。不高,甚至有些低沉,却像投入死水的巨石,带着千钧之力,字字清晰,如同冰锥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她,苏晚月。”
他攥着苏晚月手腕的手,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紧了些,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某种不容置疑的所有权。
“是我陆行野的妻!”
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沉闷的客厅里!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宣告和斩钉截铁的维护!
“手滑?” 陆行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弧度,目光死死锁住赵玉芬,“下次,滑准点。”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慢,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钉进赵玉芬的神经里。
赵玉芬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精心维持的温婉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被当众撕破伪装的难堪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她看着陆行野那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赤裸裸警告的眼睛,终于清晰地认识到:在这个继子心中,这个她看不起的“泥腿子”媳妇的地位,远比她想象的要重得多!重到他不惜在老爷子寿宴上,当着一屋子亲戚的面,撕破脸皮!
陆行野说完,不再看任何人。他猛地松开了攥着苏晚月手腕的手,那力道之大,让苏晚月的手腕瞬间失去了支撑,无力地垂落在身侧,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印着几道深红的指痕,火辣辣地疼。
他没有再看苏晚月一眼,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维护只是一场幻觉。他转身,军靴踩过地上那片湿漉漉、还冒着微弱热气的茶渍,发出沉闷的“啪嗒”声,如同踏在每个人紧绷的心弦上。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通往里屋的门,那扇沉重的木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死寂而尴尬的空气,也隔绝了他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怒意。
客厅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地上那滩泼洒的茶水,如同一个巨大的、狼狈的伤疤,刺目地烙在油腻的水磨石地面上,散发着苦涩的余味。茶香混合着香精的怪味,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恐惧和难堪,令人作呕。
苏晚月僵硬地坐在原地,手腕上的疼痛尖锐地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垂着眼,看着地上那片狼藉,看着自己手背上残留的、被飞溅的热水烫出的几个微小红点。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不是因为后怕,而是因为陆行野那突如其来的、强硬到近乎粗暴的维护。
那句“她是我陆行野的妻!”如同带着魔力的烙印,滚烫地烙在她的耳膜上,反反复复地回响。那是一种宣告,一种归属,一种…她前世从未得到过的、冰冷外壳下的绝对庇护。
然而,这份庇护带来的不是暖意,而是更深、更沉的寒意。
她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赵玉芬惨白失神的脸,扫过陆行邦眼中压抑的怨毒,扫过陆晓芸脸上尚未褪去的惊恐和随之升起的嫉恨,最后落在墙角那把被陆行野踹开的、孤零零的椅子上。
这庇护,像一把双刃剑。陆行野用最直接、最不留情面的方式,将她彻底钉在了“陆行野的妻子”这个靶心上。从今往后,赵玉芬的恨意,陆行邦的算计,陆晓芸的嫉妒,还有这陆家深宅里无数双眼睛的恶意,都将毫无遮拦地聚焦在她身上。
手腕上的指痕火辣辣地疼,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苏晚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蜷起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尖锐的痛感,让她混乱的头脑找回一丝清明。
她深吸一口气,混杂着劣质烟味、饭菜油腻味和地上茶水苦涩味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真实感。
风暴,才刚刚开始。而她,这个被强行推上风口浪尖的“陆行野的妻”,除了挺直脊背,别无选择。她不再看任何人,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里屋门,仿佛要穿透厚重的木板,看清那个男人冰冷强硬的外壳下,到底包裹着一颗怎样的心。